其中有一中年男人,冲着幼小的山魈咧嘴一笑,旋即打开腰间葫芦,放出两只漆黑如墨,扎着翅膀的蜈蚣。
“我刚好缺一只本命蛊兽,诸位可千万别和我抢!”
话落,蜈蚣冲天而起,毒牙狠狠嵌入山魈的喉咙。
山魈从金印坠落,被中年男人单手提住脖颈,张牙舞爪的吱吱乱叫着抵抗。
可惜,它中毒后力量太弱,反而有些滑稽。引得群人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有两道魁梧身影出现在洞穴口。
其中一个粗布麻衣,背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漆黑长棍。另一个穿中山装,头发乱糟糟的,还顶着个络腮胡子。
我一眼就认出,粗布麻衣的老者就是我的爷爷李半山!
而中山装的男人,正是陆鹤鸣!
爷爷抽出后背漆黑长棍,大步迈上前,一身杀伐气逼人心魄,群人惶恐后退。
“李搬山,你想干什么!别忘了我们两派之间的合作……”
话音未落,忽的长棍闪过残影,众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中年男人便吐血撞击在一侧墙壁。
“他要毁约,快放蛊!”
不知谁惊喊一声,剩下十几人各用手段抛出花样繁出的蛊虫,迎面扑向爷爷。
跟在后头的陆鹤鸣神色冷凝,向着蛊虫吹出一口阴气,整个石洞的温度迅速下降,蛊虫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纷纷坠落在地。
纷乱几棍下去,地上站着的就只剩年幼的小山魈。
而我正以小山魈的目光,观察着发生的一切……
爷爷抬头看了一眼金灿灿的大印,旋即将掌心贴在小山魈的眉心。
一股精纯能量灌注,小山魈的身躯以肉眼可见速度放大,最终化作身长三米的巨型山魈。
爷爷凝声说,“这座山是白虎抱丘,凶险无比。你纵然幼小,也是山神。”
“我赐予你机缘,让你在此守候五十年,不得让任何人动这块金印。”
“五十年后,我助你成神。”
话落,爷爷与陆鹤鸣离开山洞。
山魈朝着爷爷离开的方向,双膝下跪,恭敬叩拜……
我将手掌从山魈的胸口拿开,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陆鹤鸣在五十年前,竟和爷爷一起来过山洞!且从容貌上来看,当初他更加清瘦冷峻。
一口阴气能让蛊虫冻死,且与爷爷并肩而行,他的实力绝对出神入化。
可在我的印象中,陆鹤鸣除了力气大些,跑路快些,似乎没什么本事……
“吼!”
山魈仰天长啸,旋即神情狰狞痛苦的向我低下头。
待在充溢着上千具尸体的山洞五十年,山魈的肉身被腐蚀,灵魂仅能寄托在充满阴气的土壤中,受尽折磨的痛苦度日。
山魈是借山间地气而生,是山神之子,一双眼睛只能看到人身上的气,却不能见人。
因此,山魈能分辨出我和秦澜没有恶意。
同样,在山魈的眼中,我和爷爷体内的气是一模一样的,因此将我错认成是爷爷。
它牢记五十年前的约定,低下头是在向我寻求帮助。
五十年之约已到,爷爷并没有出现,我却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
难道说,爷爷已经测算到,五十年后我的命途轨迹?
爷爷风水命数修为出神入化,既然让我逢此机缘,我也愿意为山魈结出善果。
我说,“作为山神,你已鞠躬尽瘁,我今日便助你解脱。”
旋即,我咬破指尖,将一滴血弹入山魈的眉心。
我的精血沾染到至纯的阴气,顿时开始疯狂燃烧!山魈痛苦得抱着脑袋,跪在地上嘶吼,却不肯动弹一下。
秦澜也看出,山魈并非恶类,因此惊慌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想办法,帮这个大家伙灭火!”
“不行。这是他的业债,必须由它自己承受!”
话落,我便盘膝坐地,诵唱咒决: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七祖诸幽魂,身随香云翻。定慧青莲华,上生神永安……
山魈多年来沾染的阴气与尸气,终究在业火之中燃烧殆尽,他魁梧的身体缩小一圈,毛发从漆黑变为金黄,狰狞獠牙消失不见,更显神圣祥和。
在山魈身前,出现一道古朴的青铜门,正是地府的入口。
五十年阴气蚀身,保一方安宁,烧灼尽业障,此时的山魈终究成就一方阴神。
地府之门大开,山魈在临行之前,竟拱起两只爪子,向我鞠了一躬,即便缓缓消失在阵门深处……
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颠覆了秦澜的三观。
她神情呆滞的盯着青铜门消失的方向良久,结结巴巴的问,“刚才那只大家伙,去……去哪了?”
还没来得及等我回答,身后忽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我回过头,正看见林恩科带着五十几个村民,手持火把来到山洞中。
林恩科热情的凑上前,“小兄弟,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放心,生怕你们被山魈给害了,就带着村民一起过来帮衬。”
虽然林恩科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一直盯着石洞顶部,悬挂着的巨大金印。
秦澜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你们这是要……”
话说一半,我悄悄捏了捏她的手。秦澜神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便没有再说话。
我说,“梁上的黄金不能拿下,否则坑中上千冤魂冲出,不仅是盘石沟,整个珠州都要大祸临头。”
林恩科面露难色,村民们也都面面相觑,却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