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澜眼神呆滞,表情僵硬,起身向着送子娘娘的雕像拜了三拜,旋即后径直向门外走。
陆鹤鸣在酣睡,赵金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醒一醒!”
我推醒了陆鹤鸣,旋即指了指呆滞前行的秦澜,他揉了揉眼便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与我一同,偷偷跟上了秦澜。
这间庙宇有古怪,赵金焕的举动更是匪夷所思,要弄清楚这里的真相,只有从秦澜身上寻找……
秦澜绕到庙宇背后,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钟,来到一处空旷石壁滩前。
一轮皎月在天,清寒的光将夜色映得通亮,光滑石滩上,立着一个婴孩大小的血色玉坯。
赵金焕坐在一块光滑的大岩石前,此时的他换上洁白纱裙,长出齐腰长发,衣服不男不女的模样,看上去格外别扭。
“孩子,过来。”
赵金焕“妩媚”一笑,朝着玉坯招了招手,血色玉坯像是听懂了话,一滚一滚的到了赵金焕身前。
赵金焕便用手中的凿子和小锤,在血色玉坯上雕琢,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脑袋的形状。
这一过程格外漫长,秦澜就蹲坐在一旁安静等待着。
我和陆鹤鸣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头,窥视着这一切……
“咯咯。”
刚雕琢出婴儿脑袋形状的血玉,竟咯咯发出笑声,冲秦澜奶声奶气的喊,“妈妈!”
秦澜宠溺的揉了揉血玉坯的脑袋,笑容格外温柔……
叮叮当当的凿子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显得刺耳,婴儿的两条胳膊和腿,慢慢有了雏形。
透过月光,我甚至能看到血玉坯体内的血管在缓缓流淌,诡异的景象哪怕是我,都觉得头皮发麻……
陆鹤鸣咕哝道,“帝陵封印松动,什么妖魔鬼怪都冒出了头。”
我问,“你认得这东西?”
“不算认识,只是听说过名字而已。”
陆鹤鸣思忖稍许,缓缓说道,“在帝陵入葬的年代,出现过一个叫血玉娘娘的玩意儿。”
“有人说她是天地间玉坯诞生的神,也有说是妖的,总之随着帝陵建成,就彻底销声匿迹。”
“由于没闹出乱子,地府也就没再追查她的事。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回去利用人脉关系……”
“不用,我一问便知。”
说罢,我起身就准备从躲藏处走出。
陆鹤鸣赶忙拽着我的胳膊,“兄弟你不要命了!但凡能称为神的东西,实力都非同小可,你这瘦胳膊瘦腿的……”
我没有理会陆鹤鸣,而是直接走到赵金焕身前,“怎么称呼?”
赵金焕捏着兰花指用尖锐的嗓音说,“本尊乃是送子娘娘。”
我说,“我们本无一不冒犯,请你将我朋友误吞下的能量解除。”
秦澜吃下贡果以后,腹中就冲充斥了一股奇异能量,因其性质温和,对身体无害,更不属阴邪之气,我无法将之取出。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赵金焕”愿意帮忙,也省得我费周折。
“我是送子娘娘,谁想要孩子,我便送给谁,与施主何干。”
话落,赵金焕继续低头雕琢,血色玉坯已经成了婴儿模样,只剩下最后一只脚丫,包裹在玉坯里。
婴儿咯咯的笑着,两只小手和脚丫调皮的活动着,浑身殷红如血的玉身,血管流淌的痕迹越发明显。
秦澜像是中了邪,面上尽是宠溺笑容,伸手就要去抱玉坯婴儿。
“住手!”
我一把攥住秦澜的胳膊,将尚处于呆怔状态的她拦在身后,旋即警惕盯着赵金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人你放还是不放?”
“生不生孩子,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干涉,施主你更没资格干涉。”
“我是送子娘娘,但也不忌讳杀人。”
赵金焕收去圣母表情,神色渐而阴鹜,掌心亮起温玉般的光芒,双眼猩红恶狠狠的盯着我。
“兄弟,我帮你活劈了这娘们儿!”
在我身后,陆鹤鸣似早有准备,卯足了力气挥动鬼头刀,以雷霆之势狠狠砍在赵金焕脑门上。
当啷——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起,刀刃与赵金焕天灵盖接触处火光四溅。
血玉娘娘巍然不动,陆鹤鸣反被震得倒飞出去。
赵金焕扔下小锤和凿子,一双泛着温玉光芒的手掌,渐而贴近我的眉心,“我是神,不想双手染血,最后劝阻施主一句,请你离开。”
我没有理会,只是平静注视着赵金焕。
这一次,赵金焕没再留手,双掌携裹着呜咽劲风,狠狠拍向我两边的太阳穴。
“卧槽,兄弟你倒是躲开啊!”
陆鹤鸣在后头干着急,我仍巍然不动。
在掌心接触到我皮肤的刹那,赵金焕整个人瞬间石化,一道温玉色虚幻人影惨叫一声,转身化作一道流光狼狈逃窜。
留在原地的赵金焕,只是一具石化的躯壳,我轻轻一推,就摔碎成一堆碎石。
原本的赵金焕,恐怕早在第一次去南坡时,就已经被摔死。
后来以赵金焕身体出现的,不过是附身在他胸口的那块玉佩。
我的体质能克制一切阴邪,血玉娘娘纵然有些神性,终归结底不过是阴物成灵,敢碰我的身体,就是在找死!
血玉娘娘跑得极快,我赶忙向陆鹤鸣吩咐,“追上去!”
“好嘞!”
陆鹤鸣两腿呼呼生风,以恐怖的速度追向血玉娘娘消失的方向……
在血玉娘娘消失后,秦澜就瘫软在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