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方斜瞥了秦茵一眼,随即从车辙跳下,懒洋洋的坐在路边石头上,抱怨说道,“老板,走了一天一夜,我这骨头都快折腾散了。”
“现在更是腰酸背疼腿抽筋,不找个地方歇息,说什么也走不动。”
“你!”
秦茵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刷刷的签下一万,随手扔在郭方的脸上,“这钱用来买你的驴,拿着钱立刻给我滚!”
郭方将支票揣进兜里,看向秦茵的眼神尽时戏谑,“如果你能骑走这头驴,就随你便。”
“天下生灵,就没有我不能驱使的。”
秦茵这话并非夸大,作为南疆巫蛊一脉的少年天才,能将蛟龙化为己用,区区一头毛驴绝不成问题。
只见她指尖捻出些紫色粉末,在黑驴鼻端洒了一些,驴打了个喷嚏,甩着脑袋站在一侧。
做完这一切,秦茵翻身上驴。
她刚跨上驴屁股,就被驴俩后蹄尥蹶子,狠狠蹬在秦茵的小腹。
“哎呦!”
秦茵被踹飞,脑袋直直撞向旁边怪石堆。如果真让她撞上去,鳞次栉比的石头能把她脑袋扎个对穿。
陆鹤鸣双手环胸,没有任何帮忙的意思。
原本,我也不想帮忙。但上次秦茵为了救我,不仅折损一条岩蟒,自己的性命差点搭在里头。
于情于理,我该救她。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飞扑上去,将秦茵护在身前,在地上滚了几滚总算停下。
秦茵脸色苍白,捂着肚子倒抽冷气,良久才勉强弯腰站起身,对我小声说了句,“谢谢。”
我微点头,算是应答。
一旁郭方冷嘲热讽道,“老板,走一天一夜的路,就算是驴也要发脾气的。”
“再者说,去黑河镇的路只有我知道,你们瞎摸乱走,万一碰见个熊瞎子什么的……”
“闭嘴!”秦茵怒喝一声,又牵动腹部伤口,疼得脸皮直抽。
“按你说的,去找地方休息,立即带路!”
“早这么不就得了么。”
郭方骑上毛驴,用绳头鞭在驴屁股轻轻抽打,那驴就乖乖的低着头晃晃悠悠往前走。
陆鹤鸣跳上板车,我也要跟着上去时,秦茵却拽住了我的衣角。
“你……扶着我走一走。”
“不。”
我依旧要上车,秦茵气得直跺脚,死死拽着我的胳膊,压低声音说,“我有要紧事要告诉你,但不能被陆鹤鸣那混蛋听到!”
我们拉扯时,陆鹤鸣与驴车已经走了一小段路。
秦茵这才凝重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你的身份信息,地址消息是陆鹤鸣散播出去的,你信不信?”
我坦然说道,“我对陆鹤鸣,是绝对信任的。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劝你死了这条心。”
“不是挑拨,是事实!”
秦茵急道,“慕容长青那老女人和我,都差点死在那座山里!秦澜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知道你底细的就只有一个人——陆鹤鸣!”
“不管你信与不信,这是事实!”
秦茵俏脸阴鹜,压低嗓音说,“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仅此提醒你一次!”
“能在地府当上阴差的,无一不是心狠手辣,心思阴毒之辈!”
“陆鹤鸣比你想象中,或许要凶险万倍!如果不做提防,你早晚要成他的替死鬼!”
想必秦茵十分清楚,自己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即使如此,她仍愿意说出这番话,我就不得不去深思。
陆鹤鸣这人,给我的感觉是胆大心细,大部分时间毛里毛躁,实力又格外强悍。
在我印象中,阴差都应该是掌握各种咒术,方能对付厉鬼。
陆鹤鸣却喜欢舞枪弄棒,活脱脱一个莽夫。
但除此之外,他的来历,底细,甚至是实力,我都完全不清楚……
“兄弟,你在后头磨蹭什么呢?”
前面,传来陆鹤鸣的喊声,我赶忙将脑子里杂乱的思绪甩出去,并快速跟上。
在郭方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到了一处小村镇。
镇子不大,放眼看过去,只有一百来户人家,且房子都是用石块堆砌的,就连瓦片,也是用石头薄片,一层一层堆积成屋顶。
小溪从远处山峦潺潺流入此地,蜿蜒盘曲过每一户人家,小桥流水的景致,古风古色的建筑,让人心旷神怡。
郭方自夸道,“老板,你们算是来了个好地方。我们黑水镇的风景,比起那些所谓的景区,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秦茵打量着远处景致,却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口中所说的红土矿山和黑水河,在什么地方?”
“都说了,在十公里以外的老镇。”
郭方不悦的道,“前段时间国家扶持,将半山腰的老镇移到这里,又发展了乡村特色旅游文化……”
“够了!”
秦茵脸色难看,“在这里休息一天,明日一早,立即带我们前往老镇。”
“知道了。”
郭方将黑导游的本性暴露无遗,也不问我们的意见,直接把我们带到了附近的一家旅店。
旅店是二层的石屋,从外头看古色古香,里头也是钢筋混凝土,只是在外面贴了些石块做装饰而已。
“呦,是小方回来了。”
四十多岁的胖女人,一脸谄笑的搂着郭方的肩膀,“一路辛苦,快进来喝口茶。”
“王姨,三个最好的房间。另外把店里的特色菜,全上一遍,我老板有的是钱!”
秦茵脸色像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偏偏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