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兰的异状,吓得房间内众人惊叫着四处逃散,我还被五花大绑得像粽子躺在地板上。
门外,秦茵和秦澜走进。
秦茵嘲讽道:“我以为你深夜进石兰闺房,是要深入交流呢,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
“别说风凉话,快帮我解开。”
一旁的秦澜乖巧的帮我解开绳索,此时寨主蒙雌,已经带着持火把的壮小伙和弓弩手,将整栋房子包围,并冲上了楼。
半蛇半人的石兰,用俚语解释着什么,可等待她的只是蒙雌的一挥手。
箭矢如雨点射出,石兰无奈跃入水中逃跑。
秦茵似早有准备,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顺手扔进了河流之中。
几个呼吸过后,水下开始波涛暗涌,石兰拼命挣扎着冒出头,无数鱼儿像疯了一样对她撕咬。
秦茵得意的拍了拍手,“记着,你可欠我一次人情。”
水面上,传来石兰痛苦的嘶喊声,蒙雌则向着身旁郎策的弓箭手下了指令,无数箭矢射向石兰的方向。
照这样下去,石兰必死。
可我隐约能看到,石兰虽眉心处晦暗,但一线生机尚存,今日并非她的必死之局。
且我还有许多事情,都要通过石兰之口而得之,因此并不希望她这么快死。
不知为什么,秦茵对石兰似乎恨之入骨。
刚才空气中的烟雾,就是她布置下的,还有扔入水中的瓷瓶,目的就是要置石兰于死地!
就在箭矢即将射入石兰身体时,水面忽然翻涌起更大的水花。
一具被浸泡得肿胀的巨人观尸体,缓缓浮出水面,其身着黑紫色宽大寿衣,一对浑黄的眼珠鼓起,正朝着我们所在的竹楼。
从尸体的身上,散发出格外浓重的阴气,周遭靠近的鱼儿,全部翻肚皮死成一片。
在尸体胸口的位置,赫然挂着我所需要的另外半块残缺的铜牌。
这玩意儿……难道就是上一任女祭司?
箭矢撞在尸体上,叮叮当当冒出火星,却没能起到半点效果。
趁着尸体出现的空当,石兰一个猛子扎进水中逃离。
浮在水面上的尸体,两条小腿凭空的插在水里,以诡异的速度向竹楼的方向逼近着。
蒙雌吓得脸色煞白,下意识的向后退,并拼命的向前挥手示意。
又是一阵乱箭过后,见箭矢对尸体丝毫不起作用,两侧的人也都在疯狂退后。
其中有在一楼,靠近水边的年轻小伙子,被快速逼近的尸体吓得慌了神,就这么呆怔的站在原地。
约莫有两米高的肿胀尸体,慢慢从水面走出,按着年轻男人的肩膀,张开已经腐烂到两腮的巨口,参差不齐的獠牙镶嵌进男人的脖颈动脉。
“啊!”
惨叫声渐而孱弱,年轻男人身体缩水一圈,面色灰败僵硬,瘫软倒在地上。
那具诡异的浮尸沿着楼梯向上走,伴随着竹制楼梯不堪重负的呻吟声,那股子阴气与腐臭的味道,也变得越来越浓。
以蒙雌为首的二十几个人吓得缩在墙角,手里还胡乱的拿着几件武器。
秦澜吓得俏脸煞白,我单手捂住她的眼睛,“你去躲在柜子后面,没有我叫,不许出来。”
“好。”
我倒不是怕浮尸会伤到秦澜,只是担心待会儿打起来,会给秦澜留下阴影。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秦茵,从头至尾,她都以格外古怪的神情盯着浮尸。
且她的眼神中没有恐惧,更多的是憎恶,愤怒,以及那么一丝复杂……
我敢笃定,秦茵和浮尸有很深的渊源。
浮尸终于踏进门槛来到二楼,而我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秦茵与我一样,在所有人都退避的时候,她就笔直的站在原地,死死盯着逼近的浮尸。
三步——两步——一步!
浮尸就站在秦茵和我的身前,我甚至能看到她皮肤肿胀的褶皱,扑鼻的腥臭味道,让我感觉作呕。
这一具浮尸体内所携带的阴邪之力,是我目前所见到鬼怪中最强的!
不过饶是如此,也扛不住我的一击。
我悄悄划破指尖,口中默然颂唱咒决,正准备对浮尸出手时,秦茵却攥住了我的胳膊。
“先等一下,我有话说。”
秦茵贝齿紧咬,嗔怒盯着浮尸问:“认出我了吗?”
寂静稍许,浮尸竟僵硬的点了点头,将冒着尸水的手缓缓抬起,在秦茵的脸上婆娑着。
果然,秦茵与这具浮尸是认识的。
秦茵挥手甩掉浮尸的胳膊,愤怒质问:“当年为什么要扔下我!?”
浮尸浑浊的瞳孔渐而恢复了些许清明,我从它的身体上,同样感受到与秦茵格外相似的气息!
其实,我从很早就隐约有些猜测,现如今算是被证实。
眼前的浮尸,就是上一任的女祭司,也就是秦茵的母亲!
我的双眼能够破妄,可以透过这具浮尸,来窥探其原本灵魂的真实面目。
在我眼中,浮尸肿胀的身体一点点缩小,阴气与邪气消失,回归最纯粹的一个女子体态。
女子的长相,与之前松海给我的画像中一模一样!
松海二十年前,与海南苗寨中一女孕有子嗣,后逃离南疆。
而松海生下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
就在我沉思时,浮尸的眼神中忽然涌现出杀意,她在近距离的情况下,张开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即要咬在秦茵脖颈!
以浮尸恐怖的咬合力,这么一口下去,秦茵的这具身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