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范伟进还是挺佩服老爸老妈的,就范家这条件还愣是让四个子女继续上学读书,仅凭这点就值得人钦佩。
范伟进还是不同意,说道: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好好在家呆着,砖厂的活是你能干的吗!”
范伟进有点无语,看起来老爸也不是好说话的。
范伟进想了想,又央求老爸道:
“我就是想去尝试下,我也干不久,中间还要去学校填志愿,要是真干不下去我就回来!”
范伟杰瞧了老三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吭声,但是却投了反对票。
范伟进考虑好半晌才说道:
“你想去那就去试试看,吃不了那份苦就回来,也不指着你挣钱。”
“成!”
范伟进连忙应承下来,总算是说服了老爸。
他又摸黑去大伯家借自行车,家里到镇上十里地,没个车子是不行的。
大伯一家都在南边打工,爷爷奶奶帮着看家,他下午就跟老爷子打过招呼了,虽然大伯家有摩托车,可范伟进没有想到去开那个口。
毕竟那摩托车是堂哥买的,亲疏远近他还是拎得清的,不想平白坏了堂兄弟的情分。
范伟进推着自行车回来的时候,家里人都知道了他要去砖厂的事情。
老妈倒是很支持,说道:
“男孩子是应该出去吃点苦了,你小舅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是满劳动力了,哪像你似的整天尽添乱!”
范伟进很是无奈,这是他亲妈吗,有这样埋汰自己儿子的吗?
三个妹妹神色却都有点黯然,或许生活的艰辛使几个小姑娘更早的感受到了生活的压力。
小妹也一改往日调皮的性子,磨蹭到范伟进身边问道:
“三哥,你明天真要去砖厂干活?”
范伟进笑着说道:
“是啊,成绩太差就得去砖厂搬砖。你可得小心点,要是学习成绩还是老样子,你也得去砖厂搬砖!”
范家兄妹几个,二哥和范伟进不说,老四老五都个顶个的聪明。
唯独范小六真是奇怪了,考试成绩每次都是倒数,简直惨不忍睹。
按说几人都是同一个老子同一个娘,智力差别也不该这么大。
范玥一下子被他的话吓到了,虽然年龄还小,可也知道搬砖是很辛苦的,想到她将来很有可能也要去搬砖,眼圈都红了,看着就可怜巴巴的。
老爸范建国最是心疼小丫头,眼看着小闺女都要哭出来了,他连忙把小六拉到身边安慰道:
“你三哥哄你呢,谁能让你去搬砖,要去也是让他范老三去。”
不安慰还好,老爸刚说两句,小妹眼泪直接溢出来了,哭得那叫一个伤心,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老爸范建国忍不住瞪了罪魁祸首两眼,连忙安慰着伤心的小六,谁知道他们越是安慰小家伙哭得越厉害。
看着眼前的情形,范伟进终于知道小妹为什么那么娇气了,病根全得着落在老爸身上,这也太溺爱小闺女了,这么下去可不行。
老妈也看不下去了,拉过哭的起劲的范玥,拿过一条湿毛巾在她小脸上胡乱擦着,还不忘教训道:
“嚎什么嚎,就你那个成绩还好意思掉眼泪,就不能多用点心思读书,这么大了还成天让人操心!”
老妈在家里还是很有威势的,刚刚还哭的很伤心的小妹,被她几句话就止住了声气。
范伟进心里感叹着陈范家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第二天,范伟进就跟着老爸去砖厂搬砖了。
结果才干了一会,范伟进就有点受不了。
范伟进现在很后悔,昨天为什么要逞能抢着来砖厂干活啊,这实在是太辛苦了。
砖厂就在镇子西边的山窝里,山是黄黏土山,山体已经被挖开一大半了,挖出的黄土都被拉去做成了砖坯。
砖厂的生产工艺落后,除了一台制砖坯的机器,其他的活都依赖人力。连台最起码的挖掘机都没有,取土全靠人工开挖,经常能看到六七个壮汉推着板车来回跑。
砖厂占地面积不小,地面上覆盖着一层黄色的灰,一踩上去就会留下明显的脚印。不远处堆放着小山一样的煤矸石,煤堆旁边就是一座几十米高的大烟囱,后边还有一排简易排房,不远处是宽阔的堆场,一边是码的整整齐齐的红砖,一边是还在晾晒的砖坯,这就是砖厂的全部景象。
早上范伟进带着儿子找到了砖厂的包工头,包工头姓周,听说是砖厂老板的本家兄弟,平时大家都喊他周老板。
老爸跟周老板把儿子介绍了一番,很是说了些好话,又递上两包刚在镇子口买的红金龙。
听说范伟进刚高考完,想来砖厂打零工,周老板盯着他看了好半晌,说先干两天看看情况,就打发范伟进去捡泥头。
砖厂其实很缺人,这里活重工资低,年轻力壮的都去南边打工了,包工头可能是看不上他的学生样,也有可能是想拿捏下,好乘机压低他的工钱。
老爸范建国领着范伟进找到一个十五六的叫小范的孩子,拜托小范照顾下范伟进先就走了,他还有活要干,不能多耽搁。
老爸范建国的工作是在排房里割泥条,压砖机太落后,压出来的泥条需要人工切割。他的工作就是站在压砖机出口,拿着细铁丝做的工具,把压出来的泥条均匀地割开,割开的泥条晾干就是砖坯。
割泥条是个技术活,有时候里面掺杂着石头碎块什么的,很容易就会把细铁丝崩断,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