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中年妇女回答,一个声音从楼道里传来:
“大姐,你怎么在人家门口站着?”
吴忌探出头,中年妇女扭头,两个人同时看到在靠近楼道门口那户人家门口前,正站着一身材臃肿的妇女。
中年妇女看着吴忌:“是我的妹妹……”
话说到这里,中年妇女似乎想起了什么,语音停顿一秒,然后说:“您能到我家来一趟吗?我还有事儿想跟您说。”
“这……”吴忌有些犹豫。
楼道内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直到消失,身材臃肿的妇女就站在了门口。
面色焦黄且憔悴的中年妇女介绍:“这是我妹妹,刘艳丽,”她粗大且油黄的手指,指着身边身材臃肿的妇女。然后又指着自己说:“我叫刘艳华。”说到最后才放下了手指。
“您叫什么?”刘艳华说,“邻居。”
“我叫吴忌。”吴忌想都没想就说,话后就有些后悔:这算是什么呢?
“您好,”刘艳华说,“很高兴认识您,吴忌。”说着就伸出手掌。
吴忌伸出手,握住刘艳华的手掌,“认识您,我也很高兴。”说完便抽回手掌。
这时,刘艳丽附身凑到刘艳华耳边嘀咕,而刘艳华也用手遮挡住自己的嘴,与刘艳丽间或地嘀咕着什么。
吴忌虽然听不太清楚她们说的什么话,但是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像是枝头上吵闹的麻雀。
数秒后刘艳华说:“您能来我家一趟吗?”与此同时,刘艳丽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刘艳华这话,前后说了两次,吴忌心里越来越疑惑:到了她家干什么?
“行,”吴忌继续想:她们家分家产,又能与我说什么,看看就知道了。
刘艳华,刘艳丽并肩往家里走去,而吴忌连门都没关就跟着她们走。
到了她们家,刘艳华安排吴忌在餐桌前坐下。一开始,刘艳丽坐在吴忌对面,刘艳华忙活着端茶倒水。
一切准备妥当,刘艳华才做到吴忌身边,然后指着水杯说:“您喝水。”
从起来到现在,吴忌一口水都没喝,到了现在还真就有点渴,随手就端起茶杯,看着杯中上下沉浮的茶叶,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到腹中。
茶水太烫,随手吴忌就没再喝茶水,而是将茶水放在了桌面之上了。
这时,刘艳丽挎包中的手机铃音响起:
“可不可不要这么样,徘徊在目光内,你会发现我其实寂寞难耐,即使千多百个深夜,曾在梦境里,我有吻过你,其实这毕竟并不存在……”
刘艳丽从挎包中掏出手机,然后放在耳边,手机另一头传来一个男人声音:
“艳丽,在哪儿?”
“我在妈家。”
“老太太发送了吗?”
“今早儿火化了。”
“哦!”
……
“房产和家产分配完了吗?”
“还没有。今天没找到我弟弟商量。”
“先来我这儿一趟,收拾一下卫生。”
“我这就过去。”
刘艳丽说完,就将电话放在挎包里,然后一背挎包,说了声:“不好意思,先走一步。”就出了门。
到了这时,刘艳华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吴忌,说起我这事儿,我还挺不好意思呢。说了,您别见怪?”
吴忌端起茶水,吹茶水水面上漂浮的茶叶,腾腾的热气缭绕着升起。
“没关系,您说。”吴忌说。
“我那弟弟不争气,干什么事业都不成,外面又欠了钱,家里老人又留下些家财,我的几个妹妹们都想分。”
您说了这么多,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吴忌想着,但口头却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水面上被自己吹得旋转的茶叶。
“妹妹们都怕弟弟不通情理,自己个儿独吞了老人的房产和存折。”
吴忌喝了口茶水,再次放下茶杯后扭头看着刘艳华。
刘艳华继续说:“这次我们姐妹想着,就劳烦您,一旦看到我弟弟回家,拿了房产,或者家里的什么其他东西,您就打电话知会我一声。”
吴忌心里感觉厌烦:怪不得这刘艳华是个啃老的,脑袋就像是被驴踢过,这才那么一会子,从一开始的,她弟弟回家,就告诉她,到现在又添加了内容,说什么,拿了房产证和东西,就通知她一声,这让吴忌那看得住,以后不用上班蹲在她家门口,等着她弟弟回家,变成她们姐妹几个的看门狗吗?这可能吗?
“嗯,”吴忌口头上答应,但是心里却想:我要不答应,您还不得揪着我的衣领子不让我走,你们姐妹几个的厉害,我在我的小屋可听得真亮。
先答应着,以后就说我没看到好了。
吴忌他祖宗的不良基因,又在吴忌脑海中作怪,简直美的就没谁了。
这还是好的呢,要是吴忌的曾太爷在这儿,那才叫个真热闹,定然会撒着欢,敞开身上的长褂,露出胸口黑糊糊的毛,欢快地跑开了呢。
刘艳华不知道,吴忌现在脑袋里想什么,要是知道了,非得大吵大闹,跟吴忌当场就来个撒泼打滚呢。
把一个骗子当做可托付的人,临了又发觉被骗了,这谁又能接受得了呢?
她美滋滋地站起身,然后走到床头,拿了一张纸笔。但是此刻的吴忌怎么地也感觉不舒服,他现在做的地方,就不是一个正经的地方呢:
老婆婆的遗像就在餐桌上面摆着,遗像前,两根白色的蜡烛正在燃烧,一个盛满桃子的瓷盘在蜡烛前放着。
刘艳华回到餐桌前坐下,先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