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晓楠买了一台自行车,每天骑着上下学,乐此不疲。感觉又回到了初高中时代,每一天都过得简单充实,兴致盎然情绪饱满。
早晨在纺织厂的食堂吃早饭,中午和晚上在学校的食堂拿着饭盒排队打饭,吃完晚饭到图书馆里坐下静静地读书,看天气情况或早或晚回到他的斗室里。
这样的学习生活是他向往已久的,每天都是神清气爽来去如风的。正如谷雨所说,班上女生多男生少,他比同学们普遍大上四五岁,恰逢金庸的武侠盛行,没过几天,便被女同学们冠以大师兄的名号。
这让他有些苍老无奈心酸的感觉,不过还好,他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能时时看清自己。
岳雪莲把那篇《雾》的稿还给他的时候,也跟他开起了玩笑:“大师兄,有没有令狐冲担任峨眉派掌门的感觉?”
柳晓楠羞愧地说:“小岳老师就别跟着同学们凑热闹了,那些小姑娘见天吵得我脑袋疼。我很奇怪,不过相差了四五岁,怎么感觉像是两代人。”
岳雪莲笑道:“谁让你名声在外?相差的这四五年的时间,人们的思维可是发生了太多的意想不到的变化。现在的学生可不像我们那会儿那么保守,个性张扬思想开放活跃,敢于标新立异,敢于追求自己想要追求的一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柳晓楠说:“我明白。我已经跟她们透露我有恋人,是一个给了我梦想的女孩,希望她们能够知难而退,不再干扰我。”
岳雪莲警示说:“关键还是在于你,能不能把持住,希望你不要在校园里搞出绯闻来。闲话不说了,还是谈谈你这篇。”
他俩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沐浴着秋日傍晚的阳光,静谧的校园里流淌着浓浓的书香气。
稿自然被岳雪莲重新整理过,原稿和修改稿静静地躺在柳晓楠的双腿上。岳雪莲同样把稿铭记于心,推敲和探讨每一个细节,都无须翻看底稿。
岳雪莲带着疑问说:“在这篇中,不难看出你融入了个人的情感,我似乎从中看到了你的身影。难道是那个小寡妇让你有所牵挂?”
柳晓楠沉吟着说:“现实情况是,三个女人被大雾困在海里,却没有一人敢于出海营救。我希望我能为了所爱的人,具备在大雾中独自驾船出海的勇气。”
“我学的都是书本上的知识,了解了你这篇的写作过程,才真正懂得什么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我好像说过,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具备写作的天赋,写得很笨,必须到生活当中去挖掘。不然,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岳雪莲看着柳晓楠说:“你太谦虚了,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我看你每天都是很晚才回去,校园里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
柳晓楠满足而欣喜地说:“我喜欢校园里的文化氛围。我是绕了一个大圈子才走进这里,每一寸光阴对我来说都是极其宝贵的。我不敢说这篇写得有多么的好,可至少让我领悟到,无论是工作学习还是生活,我们的眼前不能蒙着一层雾,看不清自己要去的方向。”
岳雪莲点着头恳求说:“你把这篇的原稿给我吧,我带回去给我父亲看看,他一定会赞不绝口的。他还没看过你的原稿。”
柳晓楠把原稿递给岳雪莲,感叹道:“关先生是我和我父亲两代人的师者,我是你和你父亲两代人的学生,这其中虽然没有必然的联系,可都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岳雪莲望着远处说:“或许,这才是一种真正的缘分,小岳老师为有你这样的学生兼师兄而感到自豪。”
“是师兄兼学生好吗。”
“一个大男人,还挑什么小字眼。”
清风微凉,秋日晚霞橘红色的微光洒满校园,学生们从各个教室里涌出来,校园里喧闹起来。岳雪莲和柳晓楠站起身,一个回家一个去食堂吃晚饭。
谷雨的回信寄到了学校,鼓鼓囊囊的,看得出来内容十分丰富。
在教室里,柳晓楠当着同学们的面拆开信,一摞四寸照片从里面滑落出来,全是谷雨的单人照。有全身的有半身的,有的在学校,有的在寝室,有的在风景区。衣服的色彩与款式没有重样的,或端庄或飘逸。
白皙的脖子上,白金项链隐约可见,戴着白金戒指的左手始终放在前端。照片上的谷雨,依旧透着干练与成熟,其美貌与灼人的气势呼之欲出。
谷雨的照片很快被同学们抢夺一空。她没把信寄到纺织厂宿舍而是寄到学校,同这些照片一样,目的是显而易见的。这样也好,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在同学们的喧闹和赞叹声中,柳晓楠抽出叠成心形的信纸,拆开一看,不仅面露微笑。
他写给谷雨的信,被原封不动地寄回。只不过在两页信纸的空白处,画满了不同形状的耳朵,或扭曲,或撕裂,或奇形怪状,或像一个大大的问号,愤怒与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把信揣进衣袋里,这可不能在同学们的面前公开,有伤自尊。
女同学们纷纷说:“大师兄,你的女朋友太漂亮了,给我们讲讲你们的恋爱经过。”
柳晓楠平静地说:“她并不是靠美貌征服我的。我们从十几岁开始认识,先有深厚的友情,后来慢慢演变成爱情,可谓久经考验。”
“大师兄,你女朋友要相貌有相貌,要地位有地位,你哪配得上人家。”
“这个问题你们可得去问她,也许是她看走了眼,或者是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