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尼姑占得了上风,好整以暇,笑道:“小妹妹,你不是我的对手,此时罢手投降,我绝不为难于你。”
黑衣人自进洞以来,始终默不作声,先前遇险,遭到一名值守僧人的拦截喝问,亦是一语不发,只突下狠手,令其重伤,随后与中年尼姑发力狠斗,全程也是未出一声。此际听到中年尼姑称其为“小妹妹”,一众观战的群僧尽皆错愕不已,“啊”、“哦”之声一片。白衣雪心中也感讶异:“此人竟是一名女子?如此看来,绝然不会是官府中人。是了,说不定她是这些被囚禁女子中一人的姊妹,得了亲人的讯息,孤身冒险前来搭救。”凝神瞧去,黑衣人用一块布巾将脸遮住了大半,相貌虽看不到,但露出的一双眸子,甚是灵动清澈,在昏暗之中,熠熠生光。
就听得黑衣人冷笑道:“你尽吹什么牛皮?是不是对手,等打完再说也不迟!”喉音清脆,果是一名年轻女子,立时引得一众的围观僧人吃吃而笑,众人的眼中,更是露出淫邪之色。
中年尼姑一声轻笑,说道:“好呀,小妹妹有何本事尽管使出来,也让我释梅花见识见识你的手段。”二人一边说话,手下却不闲着,顷刻之间又拆了七八招。
斗到酣时,梅花尼拂尘一举,口中喝道:“抽出三千烦恼丝,拂却心中灰与尘!”手中招式大变,一柄轻如鸿毛的拂尘,忽然变得沉滞起来,尘丝如练,重似千钧,迫得黑衣女子一时喘不过气来,空有一双削铁如泥的利刃,对敌人的兵刃却是不奈之何。
战至紧处,梅花尼一招“垂条飞絮搅愁肠”,尘丝已卷上黑衣蒙面女子的左手短剑,拂尘黏力极大,她手腕一甩,登时将那短剑卷起,飞射而出。短剑去势甚疾,“喀”的一声,剑身尽数插入山洞顶端的岩壁之中,直没至柄,剑柄兀自颤动不已。
黑衣蒙面女子兵刃被卷,怒哼一声,右手短剑径直刺出,梅花尼拂尘回护,格开利刃,孰料黑衣蒙面女子的左手,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匕首向上斜撩,顿时将拂尘的一缕尘丝割去。黑衣蒙面女子格格笑道:“我看你凡心未了,尘根未尽,岂能修得正果?这是帮你断绝尘思,你该如何谢我呢?”
梅花尼气得七窍生烟,也不搭话,催动手中的拂尘,加紧了攻势,黑衣蒙面女子气聚神凝,沉着迎敌。二人你来我往,又斗了数十回合,梅花尼慢慢占得上风,招式之中三成在守,倒有七成在攻,黑衣人左支右绌,渐露败相。
围观的年轻僧众也都瞧出了端倪,禁不住群情鼎沸,纷纷说道:“梅花师叔,手下留情哪,这样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打死了岂不可惜?”“打伤了也不行啊,伤了胳膊断了腿的,一会儿如何陪咱们逍遥快活呢?”“哈哈,了凡师兄,你是心疼人家了么?”“不错,千万别伤着,拿活口,有这等的美人儿陪着,今夜咱们也便不寂寞了。”“小姑娘,快快投降,免得梅花师叔伤了你如花似玉般的身子。”“哟,了闻师兄,你又没有见过人家的脸蛋,也没见过她的身子,如何晓得如花似玉呢?”“那还要看吗?光瞧这婀娜玲珑的曲线,姑娘容貌定然生得闭月羞花,身子也是该凸的凸,该圆的圆,软玉温香,世间尤物哪,哈哈。”众僧七嘴八舌,语多狎猥佻薄,不堪入耳。
梅花尼长笑道:“你们这些小子只会怜香惜玉,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们的师叔!”手中拂尘丝毫不缓,上下飞舞,犹如一团白光。
那名叫作了闻的僧人笑道:“梅花师叔哪里稀罕小的们心疼啊,不是有桃花佛爷心疼你么!师叔,这个小娘子细皮嫩肉的,千万别伤着她啊,小的先行谢过了。”众僧听了,哄笑不已。梅花尼闻言也吃吃而笑。
黑衣蒙面女子心中异常愠怒,无奈梅花尼的一柄拂尘太过厉害,渐被逼至洞窟一角,再无退路。她左手一翻一探,手中的匕首,瞬息换作一根金光闪闪的软鞭,鞭身布满尖刺,软鞭迎空一展,迫开梅花尼,随即腰肢款摆,向右前方斜刺里疾冲过去。
梅花尼娇笑道:“往哪里去?”拂尘挥出,截住去路。岂料黑衣蒙面女子正是虚晃一招,身体滴溜溜一个疾转,已绕过梅花尼,软鞭扬出,“啪”的一声,鞭稍劲力十足,正击在一名观战的年轻僧人面部,那僧人脸上顿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就连口中的牙齿也被击落数枚。他“啊呀”一声惨呼,双手捂住了脸,鲜血兀自从指缝间汩汩而出,倒在地上,身子不住地扭曲翻滚,哀嚎不已。众僧见状,无不吓得心惊肉跳。
黑衣蒙面女子冷冷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下三滥东西!”那名受伤的僧人,正是方才出言污秽不堪的了闻。
梅花尼大怒,喝道:“好个不知好歹的小妮子!”挥动手中拂尘,将黑衣蒙面女子全身,都罩在了白光之中。黑衣蒙面女子且战且退,慢慢向洞外挪动,距白衣雪藏身的壁岩凸起处,已不过数尺之遥。梅花尼瞧出她的意图,冷笑道:“还能有这等的便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