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生的巧儿远远瞧见了管彤,胆子这才大了起来,如离弦的箭一样飞奔而来,管彤将腰间的竹刀卸下,交到师父手中,不跟师父言语一句就飞奔而去,两个瘦瘦的小姑娘在奔跑中一边擦拭眼睛,一边笑颜逐开,
大管家领着坨爷不紧不慢朝着静思楼而来,千寻自然晓得待客之道,本想去楼内厅堂安排茶点,徐天然执意将桌子摆到小院来,说不能辜负了这么美好的阳光。
白衣小童闻见了酒香,不知从何处马不停蹄赶回来,千寻刚刚将桌子安置在庭院,就见一个白衣小童端坐在桌上,眼巴巴看着门口倒酒的余钱。
徐天然心里有些肉疼,难得余管家给咱送来美酒十坛,结果来了这么一大帮人,难不成是闻见了酒香才来的,若是再晚一些,酒香散去,自己就不用大出血了。
吕小布怀里揣着一小袋金豆子,领着独孤信去碎叶城集市玩耍,看来今日又要带上不少好东西上山,管彤和小地龙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很期待黑炭头哥哥会给自己带些啥稀罕玩意。
有酒处,哪里能少了酒仙白孔雀?
徐天然一抬头,就见一袭白衣谪仙人慵懒地坐在静思楼屋顶,望着破旧的葫芦流哈喇子,哪里有一点宗师风范。
坨爷进门,朝徐天然作揖,徐天然拱手,笑道:“坨爷,怎的这般见外?”
坨爷笑道:“来这剑宗深处,我心里也是有些紧张,哪里如在春晖楼那般自在。”
徐天然笑道:“坨爷请进,其实,剑宗咱们应更自在些,不然白亏了这么个醉倒也不怕被人洗劫的好地方。”
坨爷缓缓抬起木制的假肢,进了庭院,看着白衣小童盘坐在桌子上嗑瓜子,一个劲喊着:“我要喝酒。”
徐天然俨然是一副严父的模样:“小孩子喝什么酒?”
这可把白衣小童惹毛了,立即骑在了徐天然的脖子上,撒泼打滚道:“爹,我不小了,我已经六岁了,可以喝几坛酒了。”
在场诸人满脸黑线,谁能信他是一名六岁小童?
徐天然看着自己的葫芦满了不少,只余下两坛好酒,就忍痛割爱道:“余掌柜,葫芦的酒够了,既然来了客人,就一起喝两坛吧。”
余钱也发觉老祖来了,浑然不惧道:“咱家老祖喝了你葫芦里的美酒,剑宗再穷也得赔,拿来招待的酒自然不能是这绍兴蒋氏百年陈酿太白仙酿,不牢徐老弟破费了,我命人提几坛剑宗自酿竹叶青,虽不如这绍兴蒋氏百年陈酿,但好歹也是剑宗拿得出手的好东西。”
白孔雀一听,有些气急败坏,自己千辛万苦循着酒香而来,结果就只能喝上自家酿的竹叶青,竹叶青虽好,但喝多了就不觉得那么好了。
吴清风双手抱剑,独立于静思楼屋顶,眼见师父吃瘪,僵硬的表情极难得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
王振欣领着不似儿子确是儿子的王尔竹拜访静思楼,大家都是听闻徐天然已经伤愈大半能起床了,这才不约而同赶到一起去了。
王尔竹不懂为何最近家主转了性了,总是带着自己东奔西走,难不成老家伙时日无多了,已经开始交代后事了?
张鲲鹏、张长林父子,和张大公子的媳妇儿白雪也来了,张长林手上拿着一个黄花梨木匣子,一看就知道盒里之物定然价值不菲,毕竟盒子就那么贵重了,里头的家伙绝对价值连城。
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剑宗宗主白夜也来了。
小小的庭院挤进了这么一大群人,徐天然始料未及,余钱将酒水倒进了葫芦,赶紧将葫芦亲自收好,送到徐天然手上,轻轻拍了徐天然手背三下,仿佛在说,放心,有我在,谁也坑不了你的美酒。
白夜进门,在座的没一个给他打招呼,仿佛来者不过是一名打扫房间的小厮。
半晌,白雪发现叔父来了,赶忙给叔父打招呼,白夜似乎这才有了点存在感。
徐天然又些许心力交瘁,千寻虽然勤快,但待人接物并不熟稔,朱子柒又下山了,自己拖着病躯,真是待客不周。不过,回过头来,看见管彤和巧儿耍得开心,他心里也略开心了几分。
徐天然轻轻握了握拳头,娘亲死了,自己无能为力。师姐死了,自己无能为力。喜儿死了,自己无能为力。所幸,自己有了些许长进,在哈密救了清霞门、救了哈密百姓,在剑宗,为挽救剑宗也能略尽绵薄之力。更让徐天然开心的是,在碎叶城遇见了管彤,一个眼里有着美好向往的小姑娘,她活下来了,她的朋友,巧儿也活下来了。
忽然,一道高挑丰腴的身姿出现在自己面前,徐天然无奈捂脸欲哭无泪。
迪丽达尔来了,见静思楼乱哄哄的,自然而然成了女主人一般迎来送往,将所有人安置得井井有条。
白孔雀见没好酒喝,索性不下屋顶,心意所至,万物皆可入口,就这么懒洋洋躺在屋顶,想喝酒,酒水如水龙入口,想嗑瓜子,一大把瓜子转瞬入手。不过,依白孔雀的懒散劲,除了喝酒,啥也没吃,更别提嗑瓜子了,多费劲。
白孔雀喃喃道:“竹叶青呐竹叶青,你是好酒,奈何天天喝,如同喜欢的姑娘娶做妻子,本来觉得多么可人温柔,但日日见、天天见,再美也没了滋味了。”
徐天然悄然上了屋顶,立即捂住大嘴巴的白孔雀,紧张道:“你想害死我啊,到处都是耳目,你的话若是传到我媳妇儿耳里,我就没好日子过了。”
白孔雀来了兴致,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