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净土从可爱的小和尚成了八尺高大男儿。连徐天然一时间都接受不了净土长大了,再也不能摩挲他的小光头了。
逍遥道人鄙夷道:“不管你是何种妖法,便是拔高了三尺也无用,速来领死。”
净土不慌不忙,手中念珠绳索断开,一百零八颗念珠悬停在身前,净土睁开眼眸,心意所动,念珠所至。
净土终究只是出家人,不杀生。
饶是念珠杀伤力极强,却也点到为止,转瞬,十名玄都观高手被如飞剑一般念珠击中要害,昏迷不醒。
幸亏逍遥道人和凌霄道人道法高深,闪躲及时,眼见净土小和尚拿出压箱底的本事,逍遥道人也不藏拙,他已经触摸到神之领域,飞长剑离手,宛如飞剑刺向净土的头颅。
净土不慌不忙,两颗念珠一闪,“叮当”两声,飞剑无功而返。
在诗香雅境剑刃能吐三尺剑芒便是剑仙,而逍遥道人的飞剑早已不是离手剑的浅薄道行,俨然是真正的飞剑绝技,竟然被净土轻而易举破解。逍遥道人脸色铁青,握住长剑,旋即猛然扑来。
逍遥道人已经是站在长安之巅的止境武夫,能达到他境界之人凤毛麟角,或许除了深不可测的唐王,再无人能更胜他一筹。
却是长安这般的天子骄子在谪仙人手下根本讨不到半分好处,轧荦山脸上乌云密布,唐王与贵妃停下脚步,驻足不前,轧荦山立即跪下向唐王请罪,唐王对轧荦山清脆的磕头声置若罔闻。
轧荦山只能回到普天大醮前,指挥床弩、弓箭手朝小道士和小和尚射去,丝毫不在意逍遥道人和凌霄道人的死活。轧荦山再丧心病狂也不敢将箭矢射向徐天然和吴清风的战场之处,一怕毁了祭坛,二怕误伤五名止境大太监。
逍遥道人对突如其来的箭雨毫不在意,他和凌霄的法袍乃是冰蛛丝所制,普通箭矢根本射不穿法袍,而床弩他们自然会躲避,因为那硕大的弩箭可不是法袍、宝甲就能抵御的。
净土和谢玄羽也来回躲闪,威力巨大的床弩真不是闹着玩的,而谢玄羽向净土使了个眼色,净土心领神会,既然床弩瞄着自己射,他们就刻意将身形藏在逍遥道人和凌霄道人身后。
床弩劲射,却一股脑都射向逍遥道人和凌霄道人,令他们两人心态都快奔溃,轧荦山只能先暂停发射床弩。
逍遥和凌霄刚刚松了口气,没想到就这么松懈的一瞬间,净土一百零八颗念珠突袭而来,谢玄羽左手拂尘,右手符剑,左右开弓,攻势惊人。
逍遥道人眼疾手快,自知此时两人避无可避,只能一掌推开凌霄,而自己正面硬抗两人绝技。
逍遥道人真气流转,剑光如旭日照射大地,俨然倾尽全力抵御两人联手的致命攻击,一百零八颗念珠如一百零八道剑气袭来,念珠碰撞剑气,念珠悉数被剑气震退,足见逍遥道人的境界之高。
奈何,逍遥刚击退念珠,一柄拂尘已至,看似轻飘飘的拂尘令逍遥内心极为恐惧,只能飞剑抵挡。只是飞剑祭出,拂尘却将飞剑紧紧缠绕,一动不动。
没了飞剑傍身的逍遥仿佛被捆缚住手脚,眼睁睁见一柄符剑袭来。
逍遥眼眸里最后一抹画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玄都观小道士一柄符剑划过自己咽喉,转瞬一阵鲜血喷涌。
逍遥一丝疼痛都察觉不到,只见天地皆被鲜艳红色浸染,宛如落日洒下最后一抹余晖。
轧荦山青筋暴起,逍遥道人是自己麾下第一战将,也是自己一生唯一知己,说好一起催动星海血咒,一起吸纳整座天地之力,一起成神,跨过天地限制,飞升前往彼岸。
如今,一切皆成虚妄,在凌霄的呼喊声中,逍遥从天际飘落,宛如一片落叶。
轧荦山身受重伤,眼见逍遥被杀,顿时,又是一股鲜血涌上喉头,身形摇晃,猛然喷出一大口鲜血。
文武百官看着四名出现在玄都观之上的武夫,纷纷摇头,纵然是止境武夫在偌大的大唐面前也不过是蝼蚁罢了,如何能以数人之力抗衡整座天下呢?
大唐宛如一驾马车,而眼前的四人不过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罢了。
江湖,在庙堂面前,不堪一击。
唐王抬头看了眼日头,时辰已到。
唐王搂住柳贵妃丰腴却显得格外纤细的腰肢,两人高高跃起,跨过了九十九级台阶,直接登顶祭坛。
轧荦山眼眸怔怔看着祭坛,数十年夙愿就要实现,但是刹那间,轧荦山恍如遭遇雷击,浑身震颤,唐王握剑兰花指划过剑刃的姿势映入眼帘,这个动作他只在一人身上见过,便是对自己恩重如山的恩师。
轧荦山颓然瘫软在地上,确如一袭青衫所言,自己的一生皆是虚妄,可笑的野心不过是唐王谋划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唐王俯瞰人间,长剑划过掌心,鲜血缓缓滴落。
徐天然和吴清风焦急地想要突破五名止境宦官的阻拦,奈何无论如何都不得前进一步。
轧荦山似癫狂一般瘫软在地上凄然狂笑,饶是唐王也看向了为自己谋划尽心尽力的轧荦山。轧荦山朝祭坛之巅的唐王深深跪拜,却不再是中原礼节,而是突厥的礼仪。
文武百官不知轧荦山为何突然疯癫,但见轧荦山释然一笑,朗声道:“师父,今生恩仇两清了。”
众人只感莫名其妙,不曾想唐王袖中一柄袖珍飞剑祭出,轧荦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