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然一行五人俨然成了整座般若城关注的焦点,当下的形势,纵然徐天然想低调,也低调不来。
与其在人迹罕至的穷街陋巷隐藏身形,面对未知的危险,不如大大方方暴露在整座般若城的视线之中,既然你们都盯上了我,就tuō_guāng衣服让你们瞧瞧,反其道为之。
如此,反倒是别有用心之人不敢轻易出手,毕竟,都是江湖老鸟了,深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谁都想当黄雀,可往往都成了螳螂,何况黄雀之后,或许又有捕雀小童,小童身后又有邻家顽劣的大童,大童身后又有爹娘,一环套一环,无穷无尽也。
徐天然一行人固然是蝉,只是,摸不清对手的全部谋划之前,反倒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再说了,这一行人也不是善茬,能够任人宰割的。
徐天然内心有些小激动,头一回去青楼身边没了盯梢的人,只觉得自己紧绷的内心可以轻松了些。
但是,离着燕回楼越近,徐天然心里反倒是越紧张起来。
自己屈指可数逛青楼的经验告诉徐天然一个道理,女色于男人而言最是难缠,身旁时时有人盯梢,自个儿心里头仿佛上了根弦,无论如何也不敢逾矩,若是没了这根弦,生怕自己犯了大错误。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处子之身的徐天然见着了火热的狐媚,若说心里一点动摇也无那绝对是骗人的。
不然,不用每次在青楼里都拼命想起那张绝美的面容,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温柔乡,英雄冢。
徐天然在心里头如此告诫自己。
沐冷清见一旁与自己一般同是黑衣的徐天然口中念念有词的神情,不禁揶揄道:“徐刀仙头一回逛青楼?”
“怎么可能,老子可是花丛圣手,老有经验了。”
沐冷清斜眸瞥了眼徐天然,意味深长道:“哟呵,这样呀,期待你的表现。”
徐天然心里头有不详的预感。
燕回楼,与梧桐城狐仙阁相差不大,只是,比起灯火通明的梧桐城,般若城多了几分阴郁之气。
燕回楼门口,两名木偶傀儡见着了徐天然一行人,立即毕恭毕敬鞠躬道:“欢迎光临燕回楼,客官请进。”
木偶的言语宛如真人,但是身体是货真价实的木偶,令徐天然不禁称奇,般若城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便是万般栩栩如生的带有灵魂的器物和没了灵魂的傀儡。
燕回楼不同寻常青楼,并无老鸨,徐天然只能跟着傀儡往楼上走去。
一名木偶用娴熟的中原官话道:“徐公子,你们是燕回楼的贵客,请上顶楼舞燕歌莺阁,这是燕回楼最豪奢的楼阁,希望徐公子和贵客们玩得尽兴。”
乐天有些局促,自己为了洛洛定要守身如玉,这姓徐的要坏我道心,千万不能让他得逞。
跛脚老道一手抚须,看似道貌岸然,实则眼眸的余光已经落在了过往的姑娘身上。
大半辈子没近过女色的老道有些气血翻涌,仿佛一夜返老还童了。
老道在心底默念道藏经典,紧守道心,生怕在徒儿面前失态,以后如何再说教他。
一进舞燕歌莺阁,夺目的金碧辉煌照得众人只觉得那一刹那仿佛看见了日头,竟有些睁不开眼睛。
舞燕歌莺阁里头,侍从皆是风格各异的木偶傀儡,但是木偶傀儡们行动自如,言语生动,若非木质的肌肤裸露在外,谁能想到他们皆是傀儡?
正是见过了太多令人意外乃至震惊之事,徐天然对傀儡能够知晓自己的身份毫不意外,他们进入燕回楼之时,连名刺都未展示出来,就一路畅通,直上七楼舞燕歌莺阁,这份殊荣,想来在般若城也不多见。
傀儡木偶继续问道:“徐公子,席面是燕回楼最高标准,还望徐公子莫要嫌弃,毕竟燕回楼并非酒楼,做菜不差,与楼外楼还是有差距的,但是,燕回楼的姑娘在般若城可是首屈一指的,自称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
徐天然笑道:“吃楼外楼的菜,喝燕回楼的酒,这是般若城人尽皆知之事,在下定然懂规矩,不会在菜品滋味上挑刺的,还请小二放心。”
傀儡木偶轻轻掩嘴,动作与人无异,笑道:“燕回楼的酒,算不得最好的酒,但燕回楼的花酒,可是在整个妖界都是能拿得出手的。敢问徐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
徐天然右手伸出,比了个请的动作,“正玄道长,您是长辈,您先来。”
在众人的眼里,这俩衣衫褴褛的道人就是沾了黑衣公子的光,才有这般瞩目的时刻,燕回楼的待客之道极好,面对跛脚老道破旧肮脏的衣衫和草鞋,并未生出嫌弃之心,更是眼神都不会刻意避让,让客人觉得受了冷落。
徐天然在心底暗暗记下了,将来自己开宗立派了就要与千白商议将青楼开遍天下,青楼凭何能挣钱,让富家公子愿意一掷千金,既要有美冠满城的花魁,更要有细致入微的服务。
而且,开门做生意,不能目光紧紧盯着钱袋子,富贵人的钱就是钱,穷人的钱何尝不是钱,将来,若谋划成真,宗门名下的青楼可要成为那真正的销金窟、销铜窟。
金子也挣,铜钱也挣。
不过,千白早早就跟徐天然说过,若真有这般想法,青楼十有八九是开不下去了,至于为何,千白没说,让徐天然自己去猜。
正玄轻轻咳嗽了一声,初次来如此豪奢之地,略显局促道:“全听徐公子安排。”
乐天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