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杀气袭来,徐天然浑身打了个激灵,立即开口道:“沐剑仙,今日咱铸剑去。”
杀气缓缓消散,徐天然轻轻拍了拍胸脯,总算躲过一劫。
穷街陋巷深处的铁匠铺,瘸腿铁匠早早就挂起了休息牌,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今日会有人来打扰,连门也不开了。
徐天然和沐冷清早早一来,原以为是铁匠起得晚,就先在一旁的铺子吃个早点。
话说,妖族的烹饪手艺真的不敢恭维,奈何妖族的食材真的太好了,只要稍稍烹饪,最大程度保留了食材的鲜美,喝一口朴实无华的山菌汤,就能令徐天然感觉一天心情美美的。
日上三竿,铁匠铺的门已经紧闭。
徐天然就觉得其中有猫腻,开始在铁匠铺门口来回踱步。
铁匠早就察觉到门口的脚步声,却置若罔闻,一门心思研究从山里头捡来的天外陨铁。
这块陨铁的品秩极高,铁匠这辈子的心愿就是打造一柄天底下最锋锐的割魂神兵。
身为铸剑士,剑就是自己的生命,自己可以悄无声息死去,但是他不容自己铸的剑与自己一样默默无闻,早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割魂刀、割魂剑在般若城,乃至在妖界从未出过一柄神兵,而且从来未有名满天下的剑客以割魂剑为佩剑,在高高在上的剑客眼里,割魂剑如同屠夫切肉的刀一般,不过是一把工具,不配称为剑。
老铁匠打了一辈子铁,铸了一辈子剑,手中铸就的割魂刀剑不计其数,但是,又如何?
每一把剑钝了,就被弃之如敝履。
这就是工具刀剑的宿命,谁的家里会珍藏一柄菜刀?
诚然,也不会有人拿品秩最高的精铁炼制割魂剑,不过,在天下人的眼里,纵然是神兵割魂剑又如何,哪个名满天下的剑客会拿着一柄割魂剑行走天下。
铁匠有些气馁,这一块天外陨铁一旦为般若城所知,自己定然是保不住它,可是,把它铸成割魂剑又如何?
终究是落在了那些不懂剑的人手上,这才是暴殄天物,真正污了一柄宝剑之名。
若是如此,老铁匠宁愿自己带着这一块陨铁一起消失,也不给世人得到它。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老铁匠名为仇千锻,昔年师父取名就希望他能万锤千锻铸成一把举世名剑,如今垂垂老矣,看来此生无望了。
门外之人也是执着,每一刻钟敲一次门,从日上三竿敲到了正午当头。
老铁匠不堪其扰,终究是开了门。
斑驳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笑容和煦的俊俏面容。
若是仇铁匠是娘们,可能就要一见倾心了,奈何,仇铁匠是男人,反倒一阵恶心差点吐了。
徐天然立即扶住老铁匠,柔声笑道:“仇先生,你怎么了?”
仇铁匠气鼓鼓道:“拿开你的手,你别碰我,我觉得恶心。”
徐天然一脸无奈道:“晚辈不知何处得罪了前辈,怎的让前辈如此厌恶?”
“换了件昂贵衣衫以为就成了人上人?”
徐天然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这件昂贵青衫惹的祸,只能赔笑道:“还望仇先生见谅,昨夜燕回楼大战,布衣皆沾了血水,没法穿了,燕回楼给的衣衫,么得法子也只能穿上了,否则总不能光着屁股来拜访先生您。我原本也是朴素之人,从来都是一袭布衣,这一身丝绸穿的我觉得难受,回头我就换了。”
其实,徐天然心里刚发觉,原来穿丝绸这般舒服,怪不得贵人们都喜欢穿丝绸。
仇铁匠的眼眸闪过一道亮光,昨夜燕回楼的动静之大,整座般若城都知晓了,难道看似毫不起眼的年轻男子真是顶尖高手?
“昨夜是你闹的动静?”
“晚辈惭愧,原本想在燕回楼平平静静喝个花酒,没想到双飞燕竟然对我下手,好歹有几分保命功夫,力战才杀了双飞燕那伙人,勉强活了下来。”
一席话对仇千锻触动极大,能在燕回楼闹事而魔宗不敢出手干预,看来这小子来路不简单。
“今日来寻我又有何事?”
“还是昨日那个请求,恳请前辈为沐剑仙铸两柄割魂短剑。”
“给娘们铸剑,赶紧给我滚。”
听到娘们俩字,沐冷清火冒三丈,胆敢欺辱到我头上,这可恶的妖族,看我不一菜刀劈了你。
转眼,沐冷清从后腰抽出菜刀,就要砍下来。
仇千锻的眼眸一阵湿润,天底下竟然有拿菜刀的剑仙,死在她手上也算死得其所了。
徐天然拦在仇铁匠跟前,长平格挡,拦下了这个疯婆娘,怒道:“闹什么?”
沐冷清并不言语,只是不知为何,这油盐不进的老铁匠怎么就流泪了。
老铁匠问道:“沐剑仙?她是女子剑仙?什么境界?”
徐天然猛然察觉,老铁匠对沐冷清有了兴趣,看来有机会了,一字一句道:“沐剑仙虽是女子,但可是飞升境剑仙,恐怕在这般若城也找不出几人是她的对手。”
“她为何使用菜刀?”
徐天然无奈道:“她的佩剑没了,临时找来两柄菜刀,就一直带在身上当兵器了,有总比没有强,仇先生,您说对吗?”
徐天然一口一个仇先生,虽说仇铁匠似乎并不在意,其实都在潜移默化影响老铁匠。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般用菜刀的剑仙,闻所未闻。”
“沐剑仙可是恋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