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众人皆有醉意。
钱彬彬更是低垂着脑袋,呢喃些什么,谁也听不清楚。
千白滴酒不沾,俨然成了满桌最清醒之人。
花染悉心伺候钱彬彬,甲乙和徐天然勾肩搭背,两人相谈甚欢,就差斩鸡头、烧黄纸结成忘年兄弟了。
千白喝过一杯热茶,起身朝华老头深深一揖,“华先生两次出手相救徐桐,大恩如山,晚辈必会铭记于心。”
华老头摆摆手,哈哈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不用挂怀。”
徐天然亦是起身,抱拳道:“华先生,再多感谢的话也是徒劳,我只想说咱们就快是一家人了,若是将来有任何人让苏医仙受气,我定会为苏医仙讨回公道。”
华老头轻抚白须,笑眯眯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苏瑾月脸色微红,嗔怒道:“你们胡说什么?”
言罢,苏瑾月撅着嘴巴,满脸怒容,却有一股娇羞之色。
千白双手笼袖,连忙转移话题,冷静道:“我觉得有些事该说明白的就要说明白,钱万年要如何处置?赵欣儿要如何处置?按理来说这是钱氏私事,我们作为外人不能插手,不过,这件事已经牵连到我们身上,就由不得我们不过问一二了。”
钱彬彬虽半醉半醒,但是仍旧记着自己说过的话,“我都说过了,钱万年必须死,赵欣儿任你处置。”
千白小心翼翼看了眼苏瑾月,见苏瑾月根本不搭理自己,便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钱万年该死,不过我有一个法子,既能让钱万年死去,又能让利益最大化,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花染平静道:“请说。”
“徐桐有夺舍神魂的本事,能够吞噬钱万年的神魂,又能知晓钱万年的识海秘密,也能弄明白这场围杀背后隐藏的秘密。”
花染笑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徐少侠了。”
徐天然抱拳道气了。”
徐天然想着自己的葫芦里头还有囚牛、梅兰罂和乌雷的残魂,尤其是囚牛和乌雷的残魂在葫芦之中忍受锤炼之苦,若是能让他们重返人间,他们便是给徐天然为奴为仆也是愿意的。
梅兰罂的神魂倒是比较齐全,在葫芦之中也不受灵魂锤炼之苦,徐天然的神识鲜有出现在葫芦之中,今日平白得了钱万年这一副飞升境巅峰的躯体,虽说已经金丹破碎,跌境跌得惨了,但只要道心坚定,经受得住日复一日修复金丹、灵脉和窍穴的痛楚,想要重返巅峰也不是不可能。
徐天然神识刚出现在葫芦之中,乌雷和囚牛立即伏在一袭青衫的神魂面跪地求饶道:“主人,饶过我们吧,我们愿效犬马之劳,往后生生世世皆为奴为仆。”
一抹青衫神魂双手笼袖,笑眯眯道:“确实有一个机会重生,你们谁愿意一试?”
梅兰罂问道:“可有风险。”
“风险自然是有,不过,重生问题不大,就是修为能否恢复就要看心智是否坚定了?”
“修为可恢复至什么境界?”
“若是道心坚定,飞升境巅峰不在话下。”
此言一出,梅兰罂的眼眸放出光芒,笑道:“那我来试一试。”
徐天然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机会还是让给囚牛或乌雷吧,对你而言不合适。”
梅兰罂皱眉问道:“有什么不合适,我在这破空间里都呆腻了,若是再熬下去没等到重生的那一天我就先疯了。”
徐天然平静道:“是一副肥胖的男人躯体,梅姑娘可能接受?”
梅兰罂嘴角微微抽搐,无奈道:“那就先便宜了这俩货吧,若是英俊的男子躯体我倒是也不拒绝,奈何是肥胖的男人,我难以接受。”
乌雷和囚牛皆扯着徐天然的裤腿,苦苦哀求道:“主人,我能接受,让我先出去吧。”
徐天然轻轻推开了卑躬屈膝的俩人,无奈道:“你们好好考虑,机缘往后还有,不过,这一场厮杀太过凶险,他的皮囊受损严重,想要重返飞升境巅峰修为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远比在这里面痛苦得多。”
乌雷比囚牛更加鬼机灵,想想主人修为日益高深,将来降伏的敌人必然会越来越强大,自己再熬一熬,将来得个更好的皮囊也说不准。
乌雷的小心思徐天然一览无遗,但是,面上乌雷却不动声色道:“囚牛,咱也算是难兄难弟了,此番机会难得,为兄先让给你了,这份恩情你要记得。”
囚牛心思显然没有乌雷那么繁杂,开心道:“乌兄的恩情老弟记下了,等你重生了请你喝酒。”
乌雷神魂消散,重回炼狱之中,经受神魂锤炼。
其实,葫芦之中的神魂锤炼于神魂而言有极大的裨益,若是能多坚持一些时日,道心必将越来越稳固。
当然,前提是要撑得住,道心别崩塌了。
徐天然神魂重返本体,看了一眼被徐徐捆成粽子一般的钱万年,一柄割魂刀高悬于身前。
钱万年看着一袭青衫朝自己走来,又见一柄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短刀,拼命挣扎。
徐天然一刀切开了钱万年的束缚,徐徐善解人意地将堵住钱万年嘴巴的团布扯下,钱万年枭雄心态尽显,洒然道:“老夫自知必死,死前可有酒。”
徐徐将一壶酒和一只烧鸡递到钱万年身前。
钱万年捧起原本都看不上眼的烧鸡大快朵颐,不过一盏茶功夫,一只烧鸡仅剩下一个鸡架子,一壶酒也只剩下了最后一杯。
钱万年举起酒杯,朝一袭青衫沉声道:“你究竟是谁,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