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骄阳斜照,清风阵阵,掀起了池塘水面的片片鳞波,荡漾着朝远处扩散而去。
噗通。
一声轻响,一颗鱼食掉落进了池塘内,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两条浑身金色的大鲤鱼从水中浮出,对着鱼食展开了抢夺。
白发苍面,看起来七十多岁的冯宁站在走廊下,悠闲地看着鲤鱼抢食的一幕,脸上渐渐露了得意的浅笑来。
“即便名贵的鲤鱼,为了一口食物,不也一样会拼命抢夺吗?”
“老祖宗说的是。”一边冯廉恭敬叩拜道,“这正阳道门的弟子,也不过是老祖宗的一枚棋子而已,此事日后传扬出去,您老的名望肯定能压过正阳道门,到时候进入王都,和爷爷配合,定能将大国师这老贼压制下来。”
冯宁看着池塘,接连再次丢出数颗鱼食,看着两条金色的大鲤鱼争抢,呵呵一笑道:“所以说,做人还要深谋远虑,否则成为别人的棋子,被别人利用,还傻乎乎地犹不自知呢。”
“那李正道身为正阳道门的首席大弟子,如今呢,还不是被老夫随意戏耍,至于顾夫人说的那个应无心,空有比冯安还好的话本写作能力,还能写出高深的东西来,结果呢,不一样被困在老夫的棋局里,瞎子一样乱跑,什么都看不清楚,弄不明白。”
“所以说,年轻人还是要虚心学习,长辈之所以是长辈,那吃的饭和盐比你们多,可不是白吃的。”到最后,冯宁再次数落道。
“老祖宗教训的,玄孙受教了。”冯宁再次叩拜,态度越发崇敬,想到自己老祖宗即将和爷爷一样成为名震天下的大人物,到时候冯家一门二老的辉煌,必定光耀三州,风头一时无两,还有谁能比?
呼。
一声劲风呼啸,一道黑影冲进了走廊,很快到了近前,显露出一个黑衣的中年男子来。
“拜见老爷。”
“结果如何了?”冯宁望着池塘,脸色平静地问道,不过拿着瓷碗装鱼食的手,还是微微抖动了起来。
“结果自然是灵猴认可,会满足老祖宗一个愿望。”冯廉在一边笑道:“老祖宗这谋划几十年布局演的戏,真是再精彩不过,灵猴一定会认可的。”
中年男子弯腰,头垂的更低了,却没有开口。
“说啊,愣着干嘛,赶紧把这大好的喜讯告诉老祖宗,你不知道老祖宗等这一天,都等了几十年了吗?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罪啊?”冯廉急躁起来,训斥中年男子道。
“说啊,什么结果,灵猴怎么说?”冯宁不悦地沉下了脸色,问道。
“灵猴说,说这完全是狗屁。”中年男子弱弱道。
“什么?”冯廉一声惊叫,满脸神情呆滞。
“怎么会?”冯宁踉跄了一下,身子一个摇晃,一下子撞在了走廊的柱子上,手中的瓷碗脱手而出,翻撒出鱼食,噗通一声掉进了池塘中,水花溅起,两条大鲤鱼受惊,潜入水深处,消失不见了,众多的鱼食,缓慢下沉,却没有东西来理会。
“怎么会这样?”反应过来,冯廉惊叫道,“你是不是听错了?”
中年男子再次弯腰,道:“没错,原话就是如此。”
“怎么可能,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冯宁急怒道,身子都哆嗦起来,“说,灵猴还说了什么,为什么会说我这戏是狗屁,我可是布置了几十年,又请来了顾夫人,动用了她的宝物才完成的,怎么可能会出意外?”
“灵猴说,顾夫人给手下加了不死之身,正在戏台上追杀应无心等人呢。”
“这——”冯宁老眼圆睁,满脸惊诧,嘴巴都哆嗦起来,“这,怎么会这样,顾夫人不是说好的,双方合作,她只要收取三件事的爱情就可以了吗?为什么最后关头要破坏我辛苦布置的戏,还要追杀应无心,这不是摆明要激怒灵猴吗?”
中年男子道:“灵猴还说了,顾夫人是当年风道尊的夫人。”
“风道尊?”冯廉也是一惊,“那不是当年五国分越时,被三大道门围攻,击杀的强者吗?怎么一百多年过去了,他的女人还活着。”
“噗……”
冯宁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将走廊的岩石地面都染红了一大片。
“顾夫人,你个贱妇,你竟然利用我,要挑起金国朝廷和正阳道门的冲突,难怪你会主动找上门来,与我合作。”冯宁悲愤地诉说着。
“老祖宗?”冯廉惊慌地扑了过去。
“老爷?”中年男子也是吓了一跳,忙过去查看。
“快去叫郎中啊!”冯廉焦急地大叫道。
“不,不用了。”冯宁一拉拉住了冯廉,老脸满是悲痛之色,伸出干枯的手,去摸冯廉的脸。
“廉儿,我们失败了,失败了,若是任由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不仅我们难逃一死,就连你爷爷,也会被牵连。”
“老祖宗,那我们怎么办?”冯廉慌张道。
“自然是要保密,只要消息不散布出去,我们就会没事,冯家就会没事。”
“我明白了,我会立刻召集人马,将应无心还有正阳道门的人都杀了。”冯廉点头,满脸煞气道。
冯宁摇头,“不,不用,有顾夫人下手,他们必死无疑,眼下你需要带人去把顾夫人给拦下,将她给我抓回来,她破坏我几十年的布局,还要陷害我们冯家,这笔债,我一定要好好地讨要回来。”
冯宁说着,咬牙切齿的愤恨样子,已经完全失态,连张口闭口的老夫,都变成了我,因为此刻他的心中,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