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一条溪流蜿蜒穿过树林,风吹动满林的枝叶沙沙作响,骄阳斜照,树木后留下了一道道阴影。
“时间到了,你做何选择?交东西,还是交人头?”
一道阴影中,一个中性无法分辨男女的沙哑声音响起,语气极度不善。
“交人头吧。”王钟抬起头,无畏一笑。
“好——”
沙哑的声音回应,阴影中,一道黑影蠕动间化作一道道的尖锐的细毛,迎风暴涨,飞舞起来,犹如女子稠密的黑发在飘扬,将王钟的身子包裹。
“啊——”
满脸痛苦,王钟忍不住扬天发出一声惨叫,脑袋以下,身子已经全部被黑发裹住,一根根的黑毛犹如拥有生命力的黑线,一根根地钻进了皮肤中,不断深入,穿透骨骼,穿透筋脉,穿透内脏。
痛苦潮水一般涌来,将王钟的意识都彻底淹没了。
“杀了我,快——”王钟祈求道。
沙哑的声音道:“现在你的生命已经完全属于我了,我想什么时候让你死,你什么时候才会死,当然,你有机会改变自己的选择,把东西交出来。”
“我选择交给你人头,是让你痛快地杀了我,不是让你折磨我的——”
“落入影卫的手中,这些可由不得你选。”
“你骗我,早知道我就自杀了——”
“你还有机会继续活下去,陪着你心东西交出来,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哈哈哈——”王钟狂笑起来,嘴里不停地往外喷血,看起来有些疯癫,“真的没有东西,那份名单根本不存在,你让我拿什么去交?”
“否认是没用的。”沙哑的声音冷冷道。
“不是否认,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一个车夫是怎么知道武将来府上密会郡守大人这样的机密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很简单,只要你是个养马赶车的人,只要细心一点,就能根据晚上喂马的剩余草料,判断出马车离开府邸多长时间,有了时间,自然能判断马车到底行驶了多远。”王钟一边笑,一边吐血道。
“只有距离有什么用?”影卫沙哑的声音疑惑道。
“只有距离,当然还不足以断定接的人是谁,可是马车行驶过不同的地面以及道路,都会留下一些痕迹,只要在城外转一圈,自然就知道兰珠把马车赶去了哪里,是城东的放火营,接的人是谁,不用猜也知道。”
“那你怎么确认那天晚上,那个时间,他们会密会接头?”
“城内街道子时会上限制马车通过的石桩,所以他们一切活动必须在子时前,否则马车就会滞留在府外,他们密会的日子都是有规律的,这个只要多观察几次,就能掌握——”王钟笑道:“你明白了吧,我只推算出了武将一个人的身份,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你个混蛋,竟然敢骗我——”影卫一声怒吼,无数尖锐的黑线陡然加速,刺入王钟身体更深的地方。
“哈哈哈……”王钟这次没有惨叫,反而疯笑起来。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不早说,何必骗我,你知道这样的后果吗?”影卫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王钟给吃了。
王钟艰难地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道:“你当我傻啊,如果不用这份不存在的名单吊着你们,郡守大人被杀后,我和兰珠都别想活命,你们影卫做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你——”
“只要你一天拿不到所谓的名单,我和兰珠就可以好好活着。”
黑影一阵蠕动,一个面目消瘦的白脸男子显露出面容来,狭长的眼睛,目光阴鸷,犹如黑夜中潜伏的毒蛇。
“你一个小小的下贱车夫,竟然敢蒙骗戏耍我?”
“哈哈,我不仅戏耍了你,还有你背后的主人,如今的皇帝陛下呢。明明贪酒好色,没什么能力,机缘巧合继承了皇位,却听信奸臣之言,大搞镇压和清洗,简直昏庸至极。这次他等了几年的名单拿不到手,估计也会被气的够呛吧。还有你,影卫大人,你也是害死王家的凶手,没有你来找我,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害死兰珠一家人呢,你既然是凶手,这次也会跟着我受到惩罚吧。”王钟得意地大笑道。
影卫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一个下贱的车夫,也敢算计我,针对陛下,真是蚍蜉撼树,可笑你自不量力,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你活着,活着看王兰珠一点点遭罪,要让你承受无尽的痛苦,方能缓解我的心头之恨。”
“影卫大人,小人虽然只是一个下贱的车夫,可是既然能探查到你们影卫都探查不到的消息,还能将你们和陛下都耍了,你觉得我会留着兰珠让你们折磨她吗?”王钟冷笑着反问道。
“你——”影卫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王钟的话确实没有错,虽然他身份低微,可是心智如妖,能探查机密,戏耍他们多年,又怎么留下软肋,让自己受制于人。
“你对王兰珠做了什么?”
“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那些道侠做了什么,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把我是真凶的消息告诉了兰珠,以兰珠的状态听到我是真凶的消息后,影卫大人觉得她会怎么样呢?”王钟道
影卫一下子握紧了拳头,“那几个道侠怎么可能知道你是真凶,你告诉他们了?”
“我没那么傻,若是告诉他们,当场就会被拿下了,不过我能看出来,他们不是等闲之辈,几人中有正阳道门年轻一代最杰出的弟子,还有一位心思缜密,观察入微,机智聪慧的少年,我的种种手段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