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去砍这牛一刀!”
“啊?二哥,你这是要吃牛肉么?咱们上街买点牛肉就行了,还要杀牛啊!这可是要通知里正的,不能随便屠宰啊!”
“杀一头牛,有这么复杂吗?”
“可不是么!耕牛不比别的牲口,朝廷严格管制私自屠宰耕牛,若是被人告发,轻则杖脊,重则坐牢!”
“那杀猪、杀鸡呢?”
“其他的牲口都无妨,就是这牛不是轻易杀的!”
“哦,原来如此!我不是要你杀牛,就是让你砍它一刀,要个口子,只要出血,不要伤它的命!你就照着牛屁股砍,来个半尺长的刀口就好!”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大哥想吃牛肉了呢!”
王单抡起手中的柴刀,向着牛屁股便是一刀。
“哞----”的一声长嘶,老黄牛瘦弱,挣扎无力,又被拴着牛鼻子,只剩下原地躲闪,后腿蹬地了。
等到老牛不再躲闪,王长庚才慢慢走上前去,拿出西门庆家藏的刀伤药,轻缓的倒在伤口上面。
“四弟,一会它不挣扎了,就找个布条给它缠上。这边的牛,也砍一刀!”
“好嘞!”
第二头牛的伤口,用的是王长庚自己按照自己所学,再研究了西门庆家秘方之后,另配的方子。两头牛,两个伤口,两种刀伤药,希望得出的结果是孰优孰劣。
如果药方配好了,剩下的就好解决了!
“四弟,每日检查伤口,看看有无变化!这两日吐出的牛黄,拿去阴干,放在口袋中备用!再去骡马市看看,如果有这类似的东西,你便收来,不要超过一两银子一斤便好!”
吩咐完,王长庚又回转书房,拼命攻读那些妙义深奥的中医古籍去了。
有了“六味地黄丸”,只能保证一家子不挨饿,有了上好的刀伤药,才能挣到更多的钱财,如果再有牛黄配药,能够解决那些显赫身家的隐疾,才是上达官场的高速路。
一连多日,王长庚每天都在牛身上砍上一刀两刀,一边实验一边记录,找出来最好用的方子,做好增减。
剩下的时间都是读书,反正最近也无人打搅,西门庆要去泡妞、陈子长要去养身体生娃,另两个人都在忙活自己的生意,留下王长庚一人,除了学习还能做什么?
“二哥,这个药结痂最快,才两日就封口了!”
“恩!就用此药,我再做一些增减,你每三个时辰看一次,观察有无变化。如果确实好用,以后我们便可靠此发财了!”
“哥,只是一个刀伤药而已,能挣多少钱么?”
“四弟,我问你!你说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当然是----钱重要!哥,饿肚子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啊!”
“我呸!掉脑袋的感觉好受么?给你十两银子,要你的命,你答应吗?”
“脑袋掉了,不就没感觉了么?拿银子干嘛用啊?”
“那不就得了,不管什么时候,也都是命重要!脑袋没了,娘做什么好吃的你都闻不到了,还说什么饿肚子!”
“那就命重要!”
“恩!是你不知道外面的凶险,乱世将至。书有云: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又有云: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哥,你说的这个我听不懂啊!我读书少,你给我讲讲是啥意思吧!”
“就是说,你想活着,就得琢磨外面的世界,你想进步,就得看清楚周边的状况,你想过得比别人好,就得有个不同一般的格局!尤其是男人,宋朝的男人更得如此!只想着刨土种庄稼,最后就是死路一条!”
“哦----二哥,最近你说的话,我都听不太懂了!你说的什么格局,那又是什么意思?”
“恩,就是你想不想过得更好。”
“二哥,说实话,我是真的没啥追求了,每天吃饱,冬天穿暖,再过几年娶个媳妇,守着几亩田地就好了。至于日子过得多富裕,每天吃喝不愁,穿金戴银的,那我还干啥?还不像咱村的张大户那样,隔三差五的娶个小妾么?”
“我呸!你也不是种猪,娶那么多老婆干嘛?”
“嘿嘿,传宗接代呗!别人家不像咱家,从大哥到你我,兄弟四个,有的家里,全是姐妹呢!如果不是二哥想出来,我倒还是想着回到咱们村里,有了上次那十两银子,过两年我就把老刘家的三妹子娶进门,嘿,生他三四个娃,过上一二辈子多好!”
王单抹了一把鼻涕,一脸的傻气。
“你啊,真是够出息的了!以后跟着我,你就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两个人正说着,耳边听着墙外纷乱,侧耳倾听,却是一队出殡的队伍。
“大郎啊,你慢些走啊!到了那边,你可要好好过活,莫要想着回来啊!我的大郎啊!可心疼死我了!你不在了,我可怎么活啊!”
“大娘子,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住身体,莫要哭坏了啊!”
“王干娘,你就叫我随着大郎去了吧!大郎啊----”
随着凄凄惨惨的哭声,除了略显造作之外,就是那片呜咽的唢呐声,扰得满街都是哀怨之气。
“哟,这才多少日子,怎么武大郎就没了!看来西门庆已经得手,又唆使王婆和潘金莲杀害了武大,好日子已经不多,看来还得赶紧走了!”
王长庚默默地走到后门,看着远去的队伍,心中一阵难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