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低低的笑声又冒了出来,依旧是那样的飘忽,一时在左一时在右的,叫人完全摸不清她的踪迹。.
柱子原本是对杀气十分敏感的,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因为四周全都弥漫着杀气,还是因为那发出笑声的人身形实在太过飘忽,柱子居然一时之间被迷惑了一样,只是站在原地往四周不停转动身子,完全找不到方向。
糯米这时候是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那颗小小的仙铃,一刻都不敢移开目光。
她的指尖还是一片麻木,虎口的位置更是完全没了知觉,甚至在微微颤抖着,叫她连手上那薄薄的几片符纸都有些拿不稳。她自然不能在这时候露怯,也没时间去考虑魃豹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耳边还响着那个软绵绵的笑声,叫她听着就耳根发酸,总好像是在她耳朵旁边响起来的一样,使得背脊一阵发凉。她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回头。
这声音听上去像是个女子的声音,十分软绵,却又不是林萝那种带着娇腻的感觉,更不是糯米自己的声音那种甜丝丝的糖糕味道,而是带了点儿凉薄,能够笑到人心里边去,然后让人从心底开始发凉的一种声线。
糯米还从来没有听过身边有人是这种声音的。这声音听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寻常女修该拥有的声音。
她颤抖着双手握紧了手上的那一小叠符纸,为了止住手上的颤抖,她只能拼命将拳头握紧,劲儿大得骨节直接都是一片青白,她自己却完全没有感觉,只奢望能够将颤抖减轻一些。
可惜她越是将拳头握紧,抖动却愈发的明显。刚开始不过是因为脱力,渐渐地就发展成了紧张,从手肘开始一直到指尖前边,都在不由自主地颤动着。
笑声还在她耳边轻轻柔柔地响起,她甚至觉得那声音的主人好像当真在她身边,围着她身边慢慢地在转动,又同她贴得十分紧密,连那呼吸都已经喷在她的肌肤上边一样,让她浑身起了一阵寒栗。
她很努力地咬着嘴唇,从手上那叠符纸中间抽出来了一张来,哆哆嗦嗦地贴到了自己身上。她甚至已经分不清自己的颤抖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脱力,又或者是因为那笑声给她带来的阴冷。
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冷的。那笑声伴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吹起的阴风,一直在她身边缠绕不去,紧紧地贴在她身边,从她身上的衣服缝隙之间一路转入到她衣服里边去,冷的她不自觉地缩着肩膀,才会觉得那个笑声的主人一直在贴着她身边讲话。
她都差点将手上那张符纸掉了出去。
这时候她是最孤独最无助的,身边完全没有谁是能够依靠的。
贴到身上的那张符纸只是一张最普通的土盾,她平日随手就能施展出来的,也不过是动动三根手指的功夫,咒术咒文并不长,张嘴也不过是两句话,现在却连这样简单的法术,都觉得使不出来了系统之校长来了。
仙铃又叮铃铃地响了起来,那绑着它的带子就好似一条光蛇一样,不住地扭动着。
糯米咬了咬牙,猛地将手腕一松,再次强行出鞭,鞭尖直指那只仙铃,自上而下直劈了过去。
鞭子的威力在于挥舞,舞动起来的鞭子所蕴含的力道,甚至能够比得上一把锋锐的大刀。糯米一直在刻苦练习,这时候手腕已经脱力,再强行出鞭,鞭子的速度是慢了些,架势却没歪,鞭身上蕴含的灵气也十分的充盈。
眼看鞭梢就要扫到那仙铃上边,糯米心中方才一喜,耳边就听到那笑声轻轻一起,好像羽毛搔挠在心间上边,就连带着那仙铃都跟着凌空飞了起来,主动朝着糯米手上的鞭子缠了过去。
“咦……”
糯米还在怔愣的时候,那仙铃就已经缠住了她的鞭子,顺着鞭身一路转圈,朝着她的手腕上直卷过来。她身上虽然套着两个土盾,一前一后地挡在了身体外边,可这土盾不同于水盾,没办法将人全身上下都防护严了。
那仙铃引着带子,简直就像是吐信的灵蛇,专盯着两个土盾之间的缝隙,“呼”地一下子就搭上了她的鞭子。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武技,还在迟疑着要不要松手的时候,手腕就已经被那仙铃带着带子缠上了好几圈。这时候她再想要扔掉鞭子,却哪里能做得到。
“嘻嘻……你在看哪里呀……”
笑声又阴测测地响了起来。
糯米明明已经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仙铃了,她可以很确定那仙铃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动静,却突然听到耳后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她大吃了一惊,正准备要回头,后背上突然一痛,就好像背后被一个巨大的锤子击中了一样,整个人已经猛地朝前扑了出去。
要不是她刚才已经哆嗦着给自己身上贴了一张土盾的符纸,她现在肯定已经被击得内伤了。即便是有了土盾,她也还是被打得扑到了地上,连手上原本紧握着的符纸都跟着撒了一地。
在摔倒的瞬间,糯米眼前一黑,来不及回头,她的神识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背后的土盾因为撞击而产生了一圈密集的龟裂,要是再经受一次同样的攻击,肯定就要马上破碎成本源土物。
她根本来不及多想,就地一滚,也不知道有没有躲开后头的追击,甚至都不从地上站起来,也不在乎地上那泥尘会弄脏衣服,直接就朝着柱子站着的方向滚了过去。一边滚动的时候,还一边不忘用神识指挥着柱子往她这边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