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叹了声气,“嘿,昌艳哪有那个本事呀?跟人家干,混口饭吃还行,让她自己干?门儿都没有。”
见昌欢有些犹豫,母亲沉不住气了,插嘴说,“昌欢,你二大爷多暂也不求你,今儿张一回嘴,你要是能帮上,就给你二大爷个痛快话儿。你们公司那么大,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哪那么多讲究呀,好歹给昌艳找个活儿,你们姐妹俩儿一块,也好有个照应。”
“可公司的人事,不归我管呀。”昌欢嗫嚅着说。
“咳,你们成天在一块儿,你张回嘴,他们就不给你个面子?别让你二大爷着急了,痛快答应下来就是了。”母亲催着说。
眼见母亲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昌欢不好驳母亲的面子,嗫嚅着说,“好吧,明天我去试试。明晚回来,我再给二大爷个准信儿,行吧?”
二大爷听罢,心情轻松下来,说了几句夸奖昌欢的话,又和恒安夫妇唠了些闲嗑,把茶喝完,起身回去。
昌欢懊恼了大半夜,给昌艳找工作的事,也没想出个头绪。母亲已替自己把事儿揽下来,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可要带上昌艳跑江湖,昌艳能不能行,且不说,先是会把自己在她面前穿了帮,这事要是让父母知道了,在人面上怎么抬头呀。思前想后,拿不出个主意。
早晨起来,昌欢像往常一样,吃了饭,早早离了家,临行前,母亲又叮嘱一句,“昌艳的事,你得当事办呀。”
听了这话,昌欢心里膈应,脸上却不敢露出,应了一声,“知道了。”头也不回就走了。
一整天,昌欢没心思去寻生意。在市里城区大街上逛着,想着昌艳的事。临近傍晚,仍没想出个好办法,一咬牙,决定先带上昌艳跑生意。
下了火车,昌欢径直到了二大爷家。二大爷一家,正在吃晚饭,见昌欢来了,像见了高贵的客人,都笑着脸,往里屋请。昌欢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冲着二大爷耍娇,“二大爷,你这是干什么,像什么样子?”
恒富也不理会,笑着问,“你昌艳大姐的事,怎么样啦?”
“办妥了,”昌欢煞有介事地说,“公司让我先带她跑跑业务,等业务熟悉了,再自己干。”
“你看怎么样?”恒安指着昌欢,对昌艳说,“我说什么来着,昌欢这孩子,就是出息,有本事。”
“一个月能给我开多少?”昌艳急着问。
这事儿,昌欢事先还真没想过,经昌艳一问,才冷丁想起,愣了一下。见昌艳正焦急地等她回话,便不敢多加思量,脱口说道,“公司的业务员,平时工次极少,主要靠自己的绩效提成,业绩好的,一个月赚万把千的也有,业绩不好的,一个月只拿几百块钱基搐资的也有。最差也能拿几百块,远比你平日上班时的工资高。”
昌艳听了,激动得浑身发抖,赶着说,“中!中!一个月几百块就行。”
昌欢见昌艳这么高兴,心里多少有了底,又嘱咐了几句,推说家里人正在家等着她呢,出了二大爷家门,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放亮,昌艳就来了。母亲正在收拾早饭,见昌艳到了,停下手里的活儿,忙着招呼昌艳。昌艳知道,恒安大叔这会儿还没起身,便不进里屋,机灵地伸手张罗着,帮着往桌子上端早饭。昌欢母亲嘴上说“不用、不用”,心里却喜欢昌艳这份勤快,笑着和昌艳唠扯家常。知道是昌欢帮昌艳找到了好工作,怕话说多了,会让人觉得她在卖乖,昌欢妈就尽量不去提工作出的事。
昌欢洗漱回来,见昌艳一身新铮铮的新衣服,心里觉得好笑。估计这套新衣服,是昌艳家里压箱底儿的,再看昌艳只比自己年长五岁,脸上皱纹,却挺显眼,足见这些年,她的生计有多艰难,心底不免浮起一丝酸涩,也有心趁机这次机会,帮衬帮衬她。
匆匆吃了几口饭,昌欢就带昌艳赶火车去了。到了车站,昌艳急忙要奔售货亭,抢着买票,昌欢一把拉住她,“姐,你跟我跑生意,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啦。”
昌艳干笑了一声,为难地说,“姐知道你现在发烧了,可让你帮着找工作,又让你拿车马钱,姐过意不去嘛。”
昌欢笑了笑,一边从包里掏出零钱,漫不经心地说道,“姐,你记住,赚大钱,不计较小钱儿,往后别再跟我争这事啦,该你破费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说着,买了两张去市里的车票。
昌艳知道昌欢现在今非昔比,财大气粗了,也不和她争执,只是讪笑着,跟着昌欢进了站。
上了车,二寻了个座位坐下,昌欢异常老练地从包里掏出两套建筑工人装,递经昌艳一套,说,“姐,你先把这套工装换上。”说着,自己先把衣服换好。
昌艳唬了一跳,问,“昌欢,这是干什么?”
昌欢看出昌艳的心思,怕话说多了,会吓着昌艳,笑着说,“准备工作呀。”
昌艳一脸迷茫,托着工作服问,“怎么,大跨国公司的员工,还要穿这个?”
担心再说下去,车厢里的旅客会看出猫腻,昌欢收起笑脸,低声训斥昌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