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索被架了起来,然后被提出地牢。
空气变得新鲜不少,壁炉里有木柴在噼里啪啦地烧着,一扫地牢的阴冷潮湿。
“这就对了。”阿方索心想。
叛党抓获自己以后没有当场进行审讯,或许可以解释为救火更重要。
但两天快要过去,还把自己丢在地牢里不闻不问,显然是刻意为之——难道是把囚禁当成一种审讯手段?
“未免也太过小瞧人。”阿方索心想。他默默预演接下来的过程:诱供、恐吓、刑讯,熬不住的时候喂给叛党一点半真半假的情报,尽可能拖延时间,等待使者找到这里。
短暂的旅途很快抵达终点,阿方索被绑在一把又冷又硬的扶手椅上。
头罩被除掉,他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门窗都被钉死的斗室——还是不知道现在的时间。
面前的长桌后面,索林根州第二顺位军事长官托马斯中校正在等着他。
托马斯中校身旁,脸色苍白、神情有些疲倦的假男爵正在把玩一副纸牌。
……
……
[地点:位于钢堡北城区的安全屋]
[时间:旧城大火隔日]
一日之内,来自钢堡各处的消息源源不断汇入这处临时的指挥枢纽。
坏消息居多,大部分安全屋要么空无一人,要么已经暴露。
而且真正的暴风雨显然尚未开始,一旦对方腾出手,必然还有一轮更严厉的地毯式搜查。
但是也有一些好消息:能继续作战的部下顺利被找回,甚至还找到了一名待命的“顾问”。
与帝国安全委员会残存的情报网重新建立联络则是意外收获——虽然违背了鹰卫和皇帝之手相互隔绝的行动准则,然而当务之急是找回使者,鹰尉也顾不得许多。
“叛军常设营地的建造规范与陛下的新军大同小异。”
说话人在纸上不断勾画:
“纵横四条道路把营地分成前中后三区。监牢通常位于中央区,紧挨着军械库、军官住所和军团大厅等公用建筑。从侧门可以直接进入中央区,但是要过两道岗哨。”
“前区和后区是营房和操场,平日只驻扎叛军的两个大队。如果强行攻入中央区,不可能不惊扰到营房内的士兵。”
“但叛军大部目前都在南山灭火,没有投入灭火的部队也在城内执行戒严命令。军营只剩下少量的辅兵——守备薄弱,不像是有重要人物关押。”
“不过,考虑到叛军内部伪魔法师的存在。守备薄弱很可能只是假象。实则外松内紧,意图引诱我们踏进陷阱。”
鹰尉审视着军营简图,过了好一会才问:“叛军指挥官有什么动静?”
“叛军在索林根州最高军事长官马克思·伯尔尼至今没再露面,最近两天都是他的副手约翰·托马斯指挥。大火当夜,曾经短暂指挥过北城民兵的‘小伯尔尼’也没有再出现过。”
对于情报的收集和处理工作,皇帝之手远比鹰卫高效专业。
“经多方查证,马克思·伯尔尼既没有儿子,也没有侄子,小伯尔尼毫无疑问是假身份。汇总信息,属下……我认为。”皇帝之手在钢堡的副主管犹豫再三,还是说出结论:“神秘的[小伯尔尼]应该就是叛军的伪魔法师,而且是级别很高的伪魔法师。”
鹰尉猛然想起那个在白鹰庄园一剑斩下顾问头颅的骑士,腹部的刀伤又开始作痛:“叛党的假货什么时候能对付得了陛下的顾问?”
“虽然叛党的伪魔法师与顾问们普遍存在难以逾越的差距。但是据我们所知,在山前地和维内塔,也已经有个别精英达到可以媲美顾问的水准。”
“山前地、维内塔,个别精英?那钢堡这个又是哪来的?”
“只能是提前部署。”副主管冷静地回答:“我认为,事态之所以演变成现在的模样,很可能是某个环节发生了泄密。叛党提前做了充分的准备,以至于按照计划行动的我们一头扎进对方的陷阱。否则不足以解释这次失败。”
“我不管泄密,我只要特使。”
“使者最后一次出现的位置是南城区的湖畔旅馆。大火当晚那里曾有过一次小规模激战,据称死伤甚多。但是具体结果已经不得而知——叛军封锁了那里。使者以及保护使者的几名顾问则去向不明。”副主管话锋一转:“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证实——确实有我们的重要人员被俘。”
“谁?”
“卡普芬先生,委员会在南蒙塔的两个主管之一,我的上级。”
鹰尉眯起眼睛:“证据?”
副主管转身看向密室角落,一个带着铁面具的人坐在那里。
鹰尉也跟着看向密室角落:“大人?”
面具人微微点头,惜字如金:“我看到了。”
副主管趁热打铁:“据可靠消息,卡普芬先生被捕当晚就被秘密送往驻军军营关押。”
鹰尉冷冷地说:“你是想让我的人去营救你的上司。”
“如果使者大人不幸被俘,那他很有可能与卡普芬先生被关押在同一个地点。”副主管停顿了一下:“更何况,我们同样无法承担卡普芬先生的后果。”
鹰尉对于后边的半句话反应平平,只是问:“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叛军的精英魔法师就守在那个军营,我们一头扎进去会是什么后果?”
副主管在心里叹了口气,使者一旦失踪,钢堡就再也找不到能统合行动和情报两套系统的决策者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