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一圈,却并没有看见他想看见的人。心里难免有些淡淡的失望。但转念一想,是自己睡得太迟,有怎么能怪她没能守在深夜呢?
他在心里暗暗的责怪自己睡得太沉。
然而此刻回屋睡觉却没心思了,他也不知怎么就转到了荷塘边,月色朦胧,他的心也不觉静了下来。
点点星光,一轮明月,映着碧波娇莲。偶有几声蛙鸣,或是休憩的夏蝉还是其他什么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给静谧的夜晚带来了乐趣。
此时,若来一首曲子,方为妙事。
正当李崇昭沉吟在雅趣中,才发现他要找的人,此时正半卧在草丛里,皆因夜色浓稠,他才没有发觉。
三步并做两步,他走到了小梨身边。她睡得很浅,他一走过来,她便朦胧的睁开眼,毫无规矩的打了个哈切。抬头一看,困意未消道:“你来了。”
李崇昭不知怎么就问了出口:“你是在此处一直等我吗?”
小梨下意识的回答:“是啊,怎么了。”
李崇昭却并未答话,空气中静的异常。小梨借着力站了起来,看了看高悬的月:“你这一觉睡得可够久,要不是怕你突然想起来这件事然后大半夜跑出来,到时候看我不在又借着由头来挑我的刺头,我才不在这里等你呢,蚊子多的吃人。”
李崇昭不看她:“我不知道你会等这么久。”
小梨笑了起来:“还不是因为你手里有我要的人,我可不想惹怒了你。”
李崇昭静静的抬眉,看了她一眼。随后脸色冷了下来,独自向荷塘走去:“不是要让本王见识见识吗?究竟准备了什么花样?”
小梨心思粗大,并没感觉到他微妙的情绪变化。
她快步走到他面前,两人一起走到那凉亭的地基上。小梨转头看向他:“睁大眼睛瞧好了。”
话罢便自己走上了马蹄水路,她每跨一步,便弯下腰从袖子里拿出什么,然后那水路上竟然生出了幽暗的光,将周围照的清楚。
小梨一步步走过,那光芒便尾随她一路,恍惚中这条路便是通月而筑,弯弯延延直上蟾宫。
那弯腰跨步的女子,像是莲花中生出的精灵,皎洁如月色。李崇昭有些痴了。
小梨看了看远处,水路很长,她没法子一时间放完珠子,但此时给李崇昭看了成果,也算是找回了底气。
这水路是她当年在东瀛海姬的定亲宴上看到的。不过那条路却是以琉璃而筑,用料也不是她身上会发光的海底珍珠,而是天宫里的奇珍。
虽然相差甚远,但是却是一样的道理。
小梨沿路返回,走到李崇昭面前,神色有些得意:“如何?”
李崇昭看了她半晌,此刻走到他面前,竟然脸上有些热:“很美。”
小梨得了赞同,很是骄傲的解说起来:“我嘱咐他们在建造水路时在上面留个洞,然后在里面放上我家乡生产的夜珍珠。这样一来,就算是在黑夜里,也能看见路,且不似烛灯突兀,坏了意境。”话罢她抓了抓身上被咬的包,“不过这蚊虫确实是太多,到时候可以在路旁建一些矮小的扶栏,挖空内瓤,以驱蚊的香料填充。但是香料味道不能太冲,免得盖过了荷香……”
小梨仍在滔滔不绝,却被李崇昭突然打断,他语气很轻:“你为何要花这么多心思?”
小梨挑眉道:“你不是要给你娘祝寿吗?你们这种大孝子,寿宴办好了心情自然会好,到时候把人放了也干脆利落。”
她的话说的并无差错,可是他心里听了就是觉得赌气。但是却没有理由发作出来。
李崇昭看着她:“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