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襄哦了一声,两人杂七杂八的聊了许久,直至天色见黑才依依不舍的道别。茵襄说等她找到兔妖后,会来人间玩几天,到时候亲自来给她把关。不过这期间怕是难遇水沼,可能不方便与她联系,让小梨一个人好好与李崇昭培养感情。
小梨与茵襄一席话下来,觉得自己在情爱这件事上上升了不少档次。
估摸着天色,想必晚宴应该开始了,于是站起身走向前厅去凑热闹了。
晚宴比她想象中还要奢华,从前厅到荷塘,道路两侧铺上青毯,两侧驾起花灯,并在花灯上打造了架子,上面摆放着各种民间点心。达官显贵行走其中,有艺人捏起糖人,或是铁水浇筑激起一片片火树银花。而那青毯的尽头,通向荷塘。
李崇昭按她所想,每块水路上都嵌进了夜珍珠,百十来块,甚是美丽壮观。除却两侧用作驱蚊的扶栏,更是精心准备了莲花型的纸灯,以轻绳系在扶栏上,每个纸灯上都以不同字形写了一个“寿”字。连起来确是个百寿图。
皇后一身华袍,看着马蹄水路,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微笑:“好好好,崇昭用心了,本宫很是满意。”
皇后身边便是孟妤,她一身素色衣裳,容色出尘,这一路极少说话,此时却悠悠道:“不知这样巧的心思,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皇后听到这话也颇有兴趣的看向李崇昭,以眼神询问。李崇昭含着笑回道:“府里一个有趣的家伙,脑筋多,不值皇后这样挂心。”
皇后却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话却不能这样说,赏罚分明,你可要好好奖赏人家。”
李崇昭笑了笑,脑中浮现了一个古灵精怪的身影:“儿子知道了。”
孟妤轻轻看了他一眼,李崇昭对上孟妤的眼神,慌忙的逃开了。
小梨此时在暗处远远观看这一切,看到李崇昭与孟妤并排而立,心里有些醋意。不过下一秒便被自己给责怪了:他还没说喜欢我呢,我这是在生哪门子的气。想到这里脸有些红。
她心里不上不下,有些难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傻,便想着离开,却被一声高亢嘹亮的声音所牵引。
不止是她,在场的所有人,皇亲贵胄连同下等仆人,无一不看向那声音的主人。
竟然是明郎。
他一身白衣,不知何时站在水路之中,素净的一张脸,长发半垂,在风中更显羸弱风骨。若不是早就知道他是男子,只怕也会将他看出一个女儿家。
生的这样仙气,这样美丽。
他的声音随着水波徐徐传来,是一曲祝寿的歌,却被他唱的格外动人。小梨虽然听不懂,却也被吸引的出神,不知何时也走到了人群中,只想多看一眼他的身姿。
此时的明郎,与往日不同。他神色专注,悠悠珍珠的光芒里,他遗世而独立,旁若无人的沉浸在自己的一方世界里。
小梨觉得自己从未看见过这样的明郎。也觉得人类是个神奇的生物,当你看到他的一面时,却还有另一面等待着你去发掘。
鬼使神差的,她把眼神移到了李崇昭身上,却不知两人的目光恰好交汇,只那么一瞬,两个人都匆匆移开了脸。
小梨心里有些甜蜜,她虽然愚钝却不至于木讷,此时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他也在看着她,这是不是说明,他也喜欢她呢?
等她回神时,身边却已经站了一个人,暗暗的幽香在鼻尖缠绕。
在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明郎表演时,孟妤走到了她身边,笑的十分温柔:“是你想出来的吗?”
小梨仔细想想,才知道她指的是这马蹄水路,于是点了点头。
孟妤闻言赞道:“很精巧的法子,想来你一定是个细致的姑娘。”
小梨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却听到孟妤徐徐道:“你脖子上的挂饰很是新奇呢?”
小梨下意识的将其从里衣里拿出来,很普通的五色绳,系着一块亮晶晶的小石头:“这是我儿时意外捡到的,一直戴在身上,时间戴久了,一时还舍不得拿下来。”
只听到对方话中带着笑意:“你很幸运。”
再次抬头时,孟妤已经走远了,重新加入了观看的阵营。仿佛刚刚的一席话,只是一场轻飘飘的梦境。
小梨有些莫名奇妙。
她摸着脖子上的石头,有些疑惑:“奇怪,她怎么知道我戴了东西?我不是藏在衣领里了吗?”
当然,这个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她得了新鲜,便去看那些民间艺人的作品去了。
火树银花之下,照亮了孟妤柔美的一张脸。
小梨应了一声,也没多想,自然也没看到李崇昭脸上讳莫如深的笑容。
但是过程超乎意料的艰辛。
小梨的笨拙也实在是超乎李崇昭的想象。
且不说上蒸屉了,她就是连揉面团都揉的不忍直视。好好的馅料被包的露在外面不说,甚至有的青团连盐粒都没拌开。李崇昭伸手打了她一下,从她的手里接过惨不忍睹的面团,细长的手指翩飞,很快便做好了一个规规矩矩的青团:“不是这么捏的,要以掌心包裹,指腹借力,侧着合上面皮。”
他认真的脸离她极近,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一滴汗珠,小梨这才看到,他的鼻翼上竟然有一颗淡淡的小痣。
李崇昭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三心二意。”
小梨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深深觉得自己几百年的道行是要栽在这个人身上了。
好不容易做出成品,小梨几乎是睁着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