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仔细擦干净了手,才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崇昭:“你竟然有这么好的手艺!”
李崇昭却有些狡黠的笑了:“老师傅也是帮了忙的,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小梨一口咬下去,这青团不同于之前的咸甜单一,只觉得是一种很奇妙很奇妙的甜味,好像整个人都融化在这个味道里了。
李崇昭温柔的笑着:“几天之前沉木便和我说,杀人案件有了结果,说是道士收服了作祟的妖怪。这话虽然荒唐,可既然有所解决,也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了。我也是知道案件平定才一再耽搁,不知道你们这么担心。”
小梨摇摇头,认真的“你是一个好王爷,这些百姓有你们的保护很幸福。”
月光之下小梨的脸很柔和,安静的像一只柔顺的小兔,天真的仰起脸看着他。李崇昭心中一动,不自觉的柔声道:“那你呢?你想要我来保护你吗?”
小梨一怔,脸上有些滚烫,堪堪避开他的目光,有些手足无措道:“你说什么呢……”
李崇昭却凑道她耳边,温热的呼吸从她的脸颊旁拂过:“我说,我心悦你。”
小梨惊讶的看着他,嘴角却情不自禁的扬起笑意。她仔细一想,很认真的问了一个问题:“你说你喜欢我,那你是既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吗?”
李崇昭被她这么猝不及防的一问,险些吐血,终究还是笑着拧她的脸:“也不知你成天在想些什么?第一次见到我,就一口咬定我是断袖,我倒是还想问你呢,难不成我脸上写着喜欢男人四个大字?”
小梨道:“那你为什么要把明郎抢回家,还不准我见他?”
李崇昭笑着抚额:“皇后喜欢听戏,于是我几次请他,却都被推辞。为了给皇后的寿宴一个惊喜,这才不得已把他‘请’进王府,准备等寿宴结束后再送回去,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开始是怕你搅局,把人放跑,后来是不想你整天跟别的人在一起。怎么样,都知道前后因果了?”
小梨有些尴尬:“那你怎么不早说……”
李崇昭:“我难道要上赶着跟你说我不是断袖?”
小梨撇撇嘴:“那我就放心了。”
虽是自言自语,李崇昭却听的清楚,不放过的追问:“放心什么?”
小梨咬牙,捂着脸小声道:“没什么。”语气里想要表达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李崇昭笑着把她的手扯下,抬着她的头让其与自己正视,双目交视之处,小梨的心也平静下来。李崇昭儒雅清晰的声音在耳边回绕:“小梨,我一定会把你牢牢绑在我身边,我会把你娶回家,以金屋贮之。”
小梨被他抱在怀里,只觉得心里比芙蓉青团的味道还要甜,嘴里却嗔怪道:“肉麻死了……”话虽是这么说,小梨却解下脖子上的灵石,珍而重之的放到李崇昭宽大修长的手中,细语道:“这是我从小就戴在身上的,可能不是很珍贵,但对我来说却是所有。我现在把他送给你……”
李崇昭展开手掌,嘴角笑意更深,他的目光投向远处,无神,无魂。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我知道。”
迷蒙的月色,一切都安静而美好。
空中一只夜枭腾空而过,小梨心中一惊。
果不其然,平静的夜色里,一声凄惨的叫声打破夜的静谧。随后就是撞钟之声,一声又一声,远远的传播开来。
第二日回城,才知道昨夜死去的是当朝宰相孟庆盛。因为是两朝元老且身为肱骨之臣,所以特地为他的去世行撞钟之礼。
而孟老丞相的死因十分诡异,深夜在一个暗巷中被杀害,全身上下无伤无痕,若不是那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只怕是都会以意外来定死因。
孟老丞相一死,孟家的孙女也算是真正的孤儿了。孟妤父母皆是大将,在她幼时便双双战死沙场,孟庆盛一生只有一个儿子,儿子也只有一个女儿。如今的孟妤算是举目无亲,为祖父横死而哭伤了眼睛,被皇后接到后宫休养。
小梨听到这些消息,心里第一反应是大魔头修琰的手笔。但仔细想想,若是修琰出手,孟庆盛能叫出声来只怕是母猪上树也不可能发生的事。可如今城内恶妖消除,除了修琰,谁还能做出这样的手笔?
她总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再次回到王府里,从前要好的仆人对她的态度很微妙,不再是知无不言的亲密,而是一种对待客人的恭敬疏离。
小梨好几次都想跟他们嬉闹,却都是自讨没趣。时间一长,她觉得自己在王府里就像一只被豢养的鸟,没人对她不好,可是她还是不开心。
这样的时光陆陆续续的过了几个月,李崇昭回府的次数越来越少。很多时候,他都会带很多好玩的东西给她,总是笑着和她说话。但是后来……小梨却很少见到他笑,好像总是有心事的样子,眉头微微皱着。
一开始,她还会问几句话打打趣,可后来看他不开心,就很少去触及他的隐秘。
没有人愿意跟她多说话,连小梨自己也能感觉到,以她的身份,在王府里是个很尴尬的存在。
有时候她对着窗子发呆,会想到那个秋夜里的甜蜜,那些誓言犹言在耳,却又似乎很遥远……
不知不觉,冬季的第一场雪就飘了下来。
小梨已经很久没有和茵襄通信过了,这样清冷的日子她过得很不开心,可是一想到李崇昭,她却又觉得,这是值得等待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