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中。
楚天南坐在椅子上,耶律飞广和他,都有些压抑。
真是勉强度日,她最怕的就是得病,一得病,她们家本就贫寒的家庭,根本就支撑不起。
王淑贤想也不敢想,平日里见到最大的数目,就是做针线活每个月数进账的时候了,五六百块钱,给方方交了学费,买点吃的和书,就彻底没钱了,更别说一家三口还要吃饭。
十万块,得还多久才能还完啊!
得快点做活,还欠着人钱呢。
这会儿给方方敷了点药,王淑贤也没敢歇着。
难道是自家男人生前的朋友?算了,他那闷葫芦,在下面估计都懒得跟人打交道。
她只是纳闷,为什么恩人要说她娘俩的命,跟恩人有关系。
可今天突然多了俩个好人,跟王淑贤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
本来想着,她兴许那天熬不下去了,把儿子供完学就行了,至少以后能出头,方方太懂事了,没人能舍得让他就这么窝在这小地方呆一辈子。
只敢偷偷做事,她们一对娘俩,能活到现在,真全是扛着命,硬熬过来的。
别人玩,他不敢,别人乐,他也不敢。
王淑贤知道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从小就有一口气压着。
三十九度啊,捂着被子,咳嗽一声都不敢。
发高烧了跟谁也不说,闷在被子里,要不是王淑贤发现了把方方抱去医院,可能那晚上他就烧傻了。
这孩子,八岁就知道给她做饭,如今十二岁,平时偷偷去后山采草药,晚上熬夜背书,一晚上半根蜡烛,功课次次第一。
该有多知足。
王淑贤有时候想,要是方方生在个有钱人家,该多好。
方方懂事,她明白。
这会儿她把儿子扶起来,膝盖阵阵淤青。
王淑贤正抱着她儿子,方方也乖,让跪着就真跪了整整一个小时,硬是没带动的。
与此同时,木屋里。
楚天南淡淡道;“跟我去找个地儿买点东西,给王大嫂提过去。”
“是是是,我现在就滚,现在就滚。”郑浩一溜烟跑了。
楚天南淡淡道:“滚蛋,让你们刘总去红楼记,我在哪里等他。”
郑浩打了个激灵:“是,您说的是。”
“别耍什么花样,这事你也就是个跑腿的,兴不起什么大风浪,但这条线要在你这断了,那刘总的事情就得赖在你身上了,总得回家吧。”
“也简单,去把你那位刘总,给我叫过来,我想知道他这些年怎么挣的钱,又是怎么发的家,做了多少件,什么样的事儿。”
“大哥,您有什么道理,尽管讲,我竖着耳朵认真听。”
郑浩这会儿疯狂点头道;“听,我肯定听。”
楚天南说道:“你的规矩,现在是没法讲了,要不你听听我的规矩?”
还不是普通的,郑浩以前也没见过那高人出手啊,也不带这样的,一动手全倒了。
这一瞬间解决这么多人,这不明摆着是个狠人么?
他慌啊。
附近的旅游商人?”郑浩肩膀有些颤抖,牙关打颤。
“哥们,您是这
“送你一份道理,咱得好好讲讲。”
郑浩吓傻眼了,咽了口唾沫:“哥们,你这……啥来头啊。”
面前十几个人应声而倒,只感到一股热浪拂面。
楚天南一挥手,耶律飞广冲了上去。
“什么礼物?”
楚天南笑了,“我也得送你一份礼物。”
郑浩起身,“兄弟,念叨啥呢,事你也问了,话也说完了,这钱给还是不给,不给我们就得先讲讲理,再让你给了。”
“让一个英雄家属受人白眼。”
“就为了这么小一个事儿,让一个英雄家属过这种日子。”
“是这样。”
这会儿才点了点头。
楚天南恍然大悟。
“刘总这要过去,也是借花献佛,给城主送去。男人嘛,总是有点特殊癖好,大家来往一二,有些生意,就算不好做,这也就好做了。”
“她男人抚恤金发下来,该有吗?按理说是该有,还比别人的多,可有城主在,就多不起来。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理也就是这么个理。”
“正好就跟王淑贤她男人有点成见,这事儿本来也是小事,难就难在她男人死了,那战士当了大官,我们这儿的城主,大不大?”
他蹲着说道:“兄弟我跟你撂个实话,这事情要是个普通人,你扔点钱,不带走也就不带走了,可不一样,刘总以前在隔壁山头当旅游商人,认识个战士。”
郑浩深吸了口烟,吐出个烟圈。
人说的也对,这事儿本来是打算花钱的,他给人打一顿,还不让人挨打挨的明白,的确不合规矩。
可是当官的,那可真不能惹,就算是个普通小战士,在北境都是备受保护,万一是个什么小官,小鬼也难缠。
在北境,什么都可以不忌惮。
郑浩深思,这倒也是。
“刚开始我也是准备付钱的,你就不怕我带兄弟来找你要个说法。”
“我跟你说实话,我兄弟也算是在北境当差的,今儿这事你按规矩办,事后我想找你茬,你在村里我也不好动手脚,也没这个必要。可你不讲规矩,让我不懂个来回过程。”
郑浩点了根烟,没吭声。
“我有朋友在北境当差,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了,北境可没什么抚恤金扣几倍的事儿。”
郑浩冷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