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稼轩兄,咱们圣贤书可不能白读啊,眼下平凉危机,事关关西数十万百姓福祉,我与玄素兄纵然有能力解决,然平凉县令颢之茅只认死理,若无铁证翻案,绝不放人,我等从未习得什么验尸、审勘、掌狱、推断之奇能,只要稼轩兄能翻案,间接保住了平凉县,那边是救关西百姓于战火之中啊!”
宁毅见郅正听后不说话,赶紧又添油加火。
“可万一我要是陪两位兄弟去了,发现那乌家大朗乌骓子雄确实杀人怎么办?”郅正皱着眉头。
宁毅满意点头,郅正此问,表面他态度已有松动,敢接接话。
“如此更好,只要郅正兄能做到在无头尸案卷宗上所写那般,让乌家大郎乌骓子雄跟无头尸案真凶一样,认罪伏法,不再喊冤,他家族的人心服口服,自然不会造反,此危局便可化解,至于那县令颢之茅自然有朝廷惩治。”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郅正低下头烦忧起来,说实在的,王玄素虽然暗藏私利,但确实说动了他,毕竟学惯法儒,再加之法医,他要是不为天下百姓做点什么,当真浪费了一身的才华,可老娘那里可不像说动他一样那般容易。
宁毅喜道:“稼轩兄这是答应了?”
“我无心做官,但有意化解兵戈,救关西百姓于战火,只是我娘年老,想多陪伴她老人家几年,恪尽孝道”
“欸,这有何难,稼轩兄带我去见令高堂,我去劝说。”宁毅甚是自信。
“罢了,还是我自己去说吧,至于成与不成,我不能现在就答应。”
“不妨事,稼轩兄若说不通,这不是还有我和玄素兄嘛,是吧。”
宁毅看向了王玄素。
“恩。”
王玄素微微点头。
“也罢,那就烦劳宁兄和玄素兄在此再稍等片刻,少陪!少陪!”
郅正心中的热血和抱负被县令陈千秋浇灭,而又被王玄素点燃,一番交谈,他心动了,起身去说,又害怕被老娘痛骂,忐忑之下,郅正硬着头皮去了。
“娘亲大人……”
郅正站在门口动不敢动。
“稼轩,你怎么又回来了?不陪你的同门好友?”
郅李氏随口一问。
“娘亲大人,孩儿进来给你说吧。”
“哼!进来吧!”
郅李氏听郅正这么一说,明显是动了歪心思。
“娘亲大人,孩儿想陪宁毅、王玄素一同前往破了那乌骓杀人案。”
“为娘就知道,莫非是宁毅那虎狼之子许你好处?”
“非也!”
“那就是答应帮你做官?”
“亦非也!”
郅李氏拉这个脸,慢慢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郅正。
“那是为何?莫非有美女相赠?你动了色心!”
“非也!”
“喔,有意思。”
郅李氏苦笑一声。
“既然你动了心,必然有所图,说吧,是什么让你不敢听为娘的话?”
“仁、义、德、正,以及孩儿心中那一腔热血。”
郅正咬着牙激昂道。
“什么意思?”
“并非孩儿贪图富贵,眷恋高位,而是这无头尸案干系重大,祸及关西数十万百姓,孩儿不得不出。”
“恩?有这般严重?”
郅李氏这才收起怠慢之心,认真倾听。
郅正将乌骓杀人案牵扯的方方面面细细讲给郅李氏听,还没说完,郅李氏就给打断了。
“稼轩啊,当年你爹驻守雁门,使匈奴数年不敢进犯,匈奴士兵以你爹画像为靶,未有一人能射中者,那是何等的英雄!
为娘是通情达理的人,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含糊,你不用再说了,为娘已经明白,此事你非去不可,不能让关西百姓陷入战火之中,此乃大义,谁人不可夺其志。
可为娘担心,这件事后,你被宁家给利用,这是为娘所担心的。
咱们做官治民须要走自己的正道,若是跟臭名昭著、恶名狼藉的宁家搭上关系,那咱们郅家名声可就臭了,你爹死亦不能瞑目。”
郅李氏很是满意,郅正帮忙乃是为了百姓避免于战火,自然同意,可宁家……郅正到底是太嫩了,连个陈千秋都对付不了,如何去对付乳虎宁成呢?
“娘亲放心,只要此事完结,孩儿不贪功,归家返乡,通过兄长向天子告状。”郅正咬牙道。
“孩儿啊,你啊太嫩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那宁家势大,当今除了天子,天下人无不惧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大势之下,恐怕不是你能驾驭的了的,可事关关西数十万百姓,即便是你娘我不同意,你爹在天的英灵也不会答应,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试试,为娘不求你通过此事做官至大,但求无愧于心,好好做人。”
郅李氏担忧惶恐,可为了关西百姓,她不得不同意,要不然她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风疾知劲草,孩儿一定会全身而退,全心全意处置好此案,功利与我如浮云,定然不会贪恋。”
郅正感激老娘能够如此通情达理,实在难得。
“哎,我儿啊,老娘宁肯花钱给你疏通关系做官,也不让你沾染宁家,你还是小,你以后会明白为娘的一片苦心的,外面的青天看不到乌云,不是天边没有乌云,而是乌云与青天共一色,分不清青天还是乌云,乌云还是青天。”
郅李氏敦敦教诲着,希望儿子能明白自己的一番话。
“娘亲大人,看您说的,青天怎么会和乌云一个颜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