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停了,树林里枝叶浓密,朦朦胧胧的泛起一层薄薄的白雾,我沿着眼前的小路笔直走着,树林很深,路像是没有尽头,只有周围是一模一样的暗绿色,我揉了揉眼睛,白雾变得更浓厚了,忽远忽近地悬浮在我眼前,心底泛起一丝寒意,慌乱和恐惧像一条条毒蛇蜿蜒盘旋,一圈又一圈的紧紧扼住我的呼吸,已是破晓的天际光线怎会如此暗淡?我害怕的想往回走,却已辨不清路,白雾将我整个人团团笼罩。
“陆离……离……离……”只有我自己的回音在头顶盘旋消散。
我拉高嗓音,又试了一次,“陆离……离……离……”
依旧没有回应,我感到恐惧,凭着记忆想往原路返回,黑暗中,每一秒都过得极其缓慢,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痴痴的呼喊陆离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好像走来走去都只是在原地踏步,我心慌地大喊,“陆离,你在哪里……哪里……里……”
鬼魅的嚣音在树林里乱窜,身边不知道什么鬼东西带着阴森森的嗖嗖声急速飞过,我惊得浑身一颤,心底发毛,越想越怕,连呼吸也变得紊乱起来,我一边跑一边大叫,“陆离,你在哪里……哪里……里……”
一时间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只能站在原地撕心裂肺的一遍遍大叫,“陆离,你在哪里?救救我……救我……我……”
恐惧抓住了我的内心,我害怕的捂着脸嘶声哭了起来,感觉自己被全世界遗弃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声不停歇的低吼将我失落的神智唤了回来,“青青,你在哪?……在哪?……哪?”
是陆离的声音,是他的声音,有一些飘渺,时远时近,希望的火苗儿又重新燃起,我大叫,“我在这里,陆离,我在这里……这里……”
我循声摸索着往前走,边走边叫,他的声音越来越近,喊叫声里是掩饰不住的慌乱与焦灼,我一阵狂喜,快步奔了起来,只听到“嘶……”的一声,衣服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我用力一扯,没想到前面竟是个斜坡,一脚踩空,“啊……”我惊得尖声大叫,直扑扑的就向下滚去。
我瘫倒在斜坡下面,眼冒金星,想要爬起来,却一屁股跌倒在地,看来是脚拐了,恐惧与绝望在我的内心聚拢,酸、胀、麻、疼一切痛苦的感觉向我的身体袭来,意识再难支撑,我放弃了呼救,在迎接黑暗的前一秒耳边隐隐传来了陆离狂乱的低吼声,我满意的勾起唇角,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身子蓦地一轻,像是被人腾空抱起,意识很混乱,有前世的,也有今生的。我知道自己没死,因为我闻到了陆离身上特有的气味,是木檀香,令人舒心的,有安全感的,只是我的眼皮很重,像挂了个千斤小砝码,怎么睁也睁不开。
意识裹着我的灵魂在一个安静的空间里飘荡,那里没有春夏秋冬,没有白昼黑夜,只有无尽的等待,我在等待这具身体打开,让我的灵魂住回去。
好痛,什么东西扎在我腿上,我想要尖叫,但没一会那个部位就暖暖的了,很舒服。又是一阵刺痛,脚底酸酸麻麻的,疼痛消失了,我满足的笑了起来,是陆离,他在照顾我,有他在我不会疼。
“萧别哈格,麻烦你把炭炉上的药拿给我……”咦?是陆离的声音,有些压抑,萧别哈格是什么东西?
“陆离哈格,青青额琪怎么还没醒?”是一个清亮的女声,很稚嫩,额琪又是什么?她是在说我吗?
“就快醒了……”嘿嘿,陆离果然是神医啊,这么说我又活了?
腿上的酸麻骤然间消失了,扎在脚底的东西被人拔了出去。“嗯……”我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一丝亮光从眼睛的缝隙处照进来,我微眯着眼,慢慢适应这刺眼的亮光,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我缓缓张开眼睛,见陆离正端端地看着我,他穿着一件奇怪的少数民族棉衣,下巴上冒着稀稀疏疏的胡渣,眼中微起波澜,见我完全醒来,眉宇间那丝等待的心慌渐渐隐退、消失。
“醒了?”他深深地望着我,竖起枕头将我扶起,轻声道“我在斜坡下找到了你,你发了三天烧刚刚才退,先喝药……”
我抬眼见屋里站着两个人,一个年轻的男子,一个年幼的小姑娘,应该就是我昏睡中听到的那两个声音的主人,两人见我醒了开心地笑了起来,年轻的男子看了看我,拉着年yòu_nǚ孩的小手,微笑道“青青额琪醒了,陆离哈格终于可以放心了,萧琴,我们先出去,让他们好好聊聊……”
我竟然发烧了?也是,又淋雨,又露宿,又摔跤的,不生病才怪呢,何况宛婉的身体还那么弱,“你是怎么……”我蹙眉吞了口口水,一张口说话才发现喉咙竟然火辣辣地疼,嘶哑地几乎说不了一句话,怕是之前在树林里乱吼乱叫弄成的。
“你别说话,听我慢慢讲”陆离伸出手指轻轻抵住我的唇,从榻上拿来药,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我唇边,我吞了下去,邹起了眉,好苦,“我听到你的叫声在周围找了一圈,却怎么也找不到,后来我在一根树枝上发现一块从你衣服上扯下的碎布,我猜你一定摔下斜坡了”
他又递了勺药到我唇边,我捏着鼻子喝下去,他笑了笑,继续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还发着高烧,我抱着你走出树林想要找户人家投宿,正好遇到萧别哈格砍完柴驾人很好,见我们有伤在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