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斯乐爷爷说过腐毒的潜伏期是一天,一天就是十二个时辰,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只要十二个时辰内陆离没有出现任何不适,他就不会被感染,我不断的给自己施加信心,回想前世各种各样的成功案例,就像2002年11月爆发的非典一样,全国肆虐,当时基本上只要被感染就是死定了,但是还是有很多白衣天使和大无畏的志愿者毅然决然的走进疫区去帮助那些患者,最后也不是各个都感染了呀,上天会怜悯好心人的,他们不但很健康而且还研制出了疫苗,将这场灾难彻底的击败。
还有很多,很多……我把自己经历过和没经历过的天灾人祸全回忆了一遍,将好的一面通通整理出来,企图从中获得安慰,可是无论我怎么回忆那些奇迹和光辉,负面的、可怕的、带着死亡气息的阴影仍肆意的在我心里膨胀聚拢,用阴险邪恶的冷笑嘲讽我的自欺欺人。
在珈斯乐爷爷那里吃完早饭后,陆离就被我逼着去床上睡觉,爷爷让人在村落里整理出一间干净的石屋,他不建议陆离回萧别哈格那里休息,陆离和我也是非常赞同,一则我们怕万一有病菌会连累萧别兄妹,再者,陆离现在正处于观察期,珈斯乐爷爷这里有不少精于草药的医师,一旦有异常情况出现也好及早控制。
我静静地坐在床边守着他,眼睛扫过他俊秀的脸庞,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熟睡中的陆离唇角微微上扬,他是做到什么美梦了吗?在梦里也笑的那么开心……
等待是这样的漫长,就像这只趴在窗角的蜗牛一样,我们进屋时它就在那,一步步的蠕动着触角,到现在都已是日落西山了,它还是在那。心底的沙漏正在默默地倒计时,我苦笑,什么是如坐针毡,度日如年此刻我正深深地体会着,只希望能够平平安安地渡过那剩余的八个时辰,陆离的身体一切安好。
沉睡中的陆离睫毛微微颤了一下,我立刻伏到床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现在哪怕是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足以调动起我全部的神经,他浓密地睫毛又是一颤,我的心立刻跟着一揪,忽地,他缓缓睁开了眼,黑瞳闪着明亮的光彩,看着我近在咫尺地脸,眨了下眼睛,笑了起来,“干什么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依旧紧紧地盯着他,一点都不敢放松,“你觉得怎么样?”
他笑着伸手抚上我的脸,轻轻地捏了捏我唇角地肌肉,帮我扯出一个微笑,“别这么紧张,我一点事都没有,精神也很好。”
他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双手环住我的肩,我倚在他怀里,柔声道,“还有八个时辰,我怎么能不担心?这毒可不是开玩笑的,珈斯乐爷爷不是也说到现在都没人能彻底解除嘛”
我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胸上的伤口现在怎么样了?”
他低笑起来,唇贴在我耳边轻声道,“你就这么想看?”
我猛地挣开他的手,转过身看着他,敛了敛眼睑,色眯眯地笑道,“那你脱不脱?”
“哪有姑娘家像你这样的?”他不赞同地邹了邹眉,伸手用力夹了下我的鼻子,我吃痛地抽了口气,生气地瞪着他,恶意道,“陆公子想歪了吧,我不过是想知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而已,怕你倒下了没人帮陵谦解毒了。”
“牙尖嘴利”他满不在乎地哼了哼,“伤口之前已经上过药包扎好了,胸口处也是干的,没有血迹渗出来。”
我满意地点头笑了笑,“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拿进来”
“吃……你……”他拖着长长地尾音,看我脸色由白变红,越来越沉,笑道,“你陪我出去吃。睡到现在了,出去透透气。”他穿上外衣,拉着我出了门。
珈斯乐爷爷和三个医师正坐在外面用药碾子将五颜六色的草药放在一起捣碎,在巴达族待了这些天,族里的人几乎我都认识了,这三个医师都是珈斯乐爷爷的徒弟,黑黑壮壮的男子叫图斯,我第一次听到他名字的时候乐的笑出了声,还以为他是土司呢,不过如果真是土司,他也一定是巧克力全麦土司,哈哈。珈斯乐爷爷说图斯对药非常敏感,哪怕是前方有一堆茫茫的杂草,他也能立刻从中分辨出各种有用的草药,图斯可是巴达族的一个宝贝。
图斯边上比较纤瘦的男子叫葛丹,他养了很多奇怪的生物,据说每一种都有特别的治疗能力,开始我以为这家伙是玩蛊的,吓得我见到他都离得远远的,后来才得知,他所养的生物都是些良虫,具体我也说不清,简单地解释就像啄木鸟吃害虫一样。还有一个是珈斯乐爷爷这两年刚刚新收的小徒弟,年纪比较小,叫木达尔,但爷爷说他的天赋很高。
见到我们出来,珈斯乐爷爷立刻关切道,“小伙子,感觉怎么样?”
“很好,没有出现任何不适”陆离微笑的答道。
图斯打开身边的竹篓,从里面取出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递给陆离“陆离哈格,你先把这碗药喝了,对腐毒有预防作用,还可强身健体”。
“谢谢图斯哈格”陆离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蹙了下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立刻开口问道,“蒂尔斯现在怎么样了?”
珈斯乐爷爷放下手中的活拿来一些面饼和牛肉递给我们,缓缓道,“她恢复的很快,图斯给她配了药,再喝六七日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珈斯乐爷爷快被她烦死了”一旁的葛丹出声道,眼里有着不满地烦躁,“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