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死了?脑袋里的弦突然“嘣”了一下,身体像是触电般猛地一颤,镜中的脸色也渐渐变白,恍恍惚惚间,感觉到兰儿在轻轻摇晃我的身体,至于她后来再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是木讷的回答她,我没事。
王富怎么会死了呢?他不是去给京城的大官送神像了吗?是自杀还是他杀?
如果他是被人谋杀了,会不会是因为对方知道了神像是假的,所以杀人灭口?白玉蝉不是还在京城吗,那他会不会有危险?还有巧手三爷……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中浮动翻滚,不知是不是我太多疑,总觉得王富的死不是那么简单,如果王富是被人谋杀的话,只要对方势力足够强大,很快就会查到我和白玉蝉的头上,我越想越不安,恐惧和慌乱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我再也坐不下去了,看着镜中兰儿担忧的大眼睛,着急的出声道,“兰儿,你别编头发了,用根发带简单绑一下就行,我要出去一趟,鸡汤你做好我回来再喝。”
“这……”兰儿犹疑的顿了顿,见我面色凝重,一脸坚持,便顺从的点了点头,拆了辫子,用一根蓝色的发带从中间挑了一束头发简单绑在脑后,剩下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姑娘,你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我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道,“我去见几个朋友,很快就回来”。
我将浴袍褪下,换了一身月牙白的罗裙,在屋里找来纸笔写了一封简短的笔笺:王富已死,你在京城是否安好?诸事小心。多加保重!青青落笔。
我将笔笺卷起来,走到院子的鸽笼里取出白玉蝉留给我的信鸽,将笔笺小心的塞到绑在信鸽腿上的小竹筒里放飞,看着信鸽越飞越远,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白玉蝉,你一定不能有事,请告诉我你还好好的。
离开卓心苑,径直赶往巧手三爷的宅子,到了三爷家翻遍了各个暗室。却死活见不着他的人,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难道真的和这个神像有关?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想着几个月前我和白玉蝉还在这里缠着三爷做这做那。一片热闹嬉笑的样子,如今却已然变成了一座冰窟,死灰一片,了无生气,这样的情形。让我脊背不自禁的冒起一丝寒气,恐惧直窜脑门。
我强忍住不适与慌乱,离开了三爷的宅子,又去找了白玉蝉以前介绍给我认识的几个能人异士,问下来全都不知道三爷去哪了,就在我心灰意冷之际。一个研究拓印之术的怪才告诉我他知道三爷的消息,说三爷在王富死后没多久,就被几个蒙面人带走了。他那晚正巧在三爷家附近,躲在草堆里目睹了三爷被抓的经过。
“那些蒙面人是谁?”我催促道。
“我怎么知道,他们都蒙着脸!我只见他们绑走了三爷”怪才撇了撇嘴,“不过那几个蒙面人武功都很高,三爷和他们过招的时候。我听到其中一个蒙面人说‘主子要活的’,之后打了一阵。三爷就被他们擒住了。”
我邹了邹眉,“这么说三爷现在是死是活还没人知道了?”蒙面人背后的主子会是谁?这人现在是在广陵城吗?
“难说”怪才的表情古怪,语气更古怪,“他们把三爷抓走,一定是想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如果他们已经达到目的了,那三爷可就凶多吉少了。”
三爷是个守规矩的人,我倒不担心他会主动告密,怕就怕那些人会对他用刑逼供,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抓走三爷的人查出来,先救出三爷再说,只要三爷还活着,我和白玉蝉就不会有事,“三爷是什么时候被人带走的你还记得吗?”
怪才想了想道,“就三天前的晚上”。
我决定去一次悦来客栈,找刘掌柜问问王富的死因,上一次去找他还是初到广陵城不久,那时候为了抓住白玉蝉,让他忙帮忙给官府递了消息,结果差点自己也被抓进去,好在那天有陆离解围。
说起来这悦来客栈也算是“无情楼”的一个分支,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普通客栈无异,但里面的伙计却各个眼神凌厉,少言寡语,说不定还都身怀武艺。
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就能感觉的出来,那次刘掌柜带我坐到一边的小桌上,我观察到有个伙计在给客人倒茶水的时候目光正看向另一桌的两个人,但他的水壶却拿的极稳,虽然眼神没有落在灌水的茶杯上,但收壶的时候茶水却刚刚好,一点都没有溢出,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店小二能够做到的。
刚踏进客栈,刘掌柜就认出了我,呵,眼神真是不赖啊,怎么说我也是个极善变装的人,上次去还抹的胭脂粉绿的,今儿却是清雅之极的打扮,他倒是一丝犹疑都没有就迎了上来,“姑娘今儿来是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吗?”
嘿嘿,果然是个精明的生意人,知道我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笑了笑,也没必要刻意去套近乎,“刘掌柜,小女子今日前来是想找你问个事儿”,见客栈里的人有些多,我想了想,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想问一些关于王富的事情”。
刘掌柜笑眯眯的看着我,脸色无波的道,“姑娘,请随我去楼上的包厢小坐片刻,在下的一位朋友想见你,这事儿一会儿你大可亲自问问他”。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刘掌柜的脸上挂着淡定的笑容,倒真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情报人员,一般人想都别想从他脸上看出端倪,我跟着他往楼上走,心里更觉奇怪,朋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