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这么说,狐仙的眼眸之中,闪过了惊愕之se,随即她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纯粹的笑意:
“你赢不了我的。王一生。”
“如果赢了呢?”我笑道。
“没有如果,也没有万一。”狐仙缓缓摇头。她凝睇着我,随即笑道,“以的才智,你应当足以断察,方才我和与对弈时,不过耍了三分力。”
“我当然知道,不然你不会连手都不会颤一下。”我笑着说道,“但我感觉,自己离你已经远远没有当初那么远了。”
“还是说,你不敢?”我笑看着狐仙,道。
“一谈敢与不敢的问题,便已然落了下乘。”狐仙轻声道,“你落子吧,我应允你便是。只是呢,王一生,我规劝你留住你的这条小命。你还有你的志向,若是为了我而掉了身段,则你在我眼里,和那些八旗子弟也相去不远。”
“我只当拯救一条xing命。”我笑道。“jing察没有挨枪和开枪的胆量,就别想着从歹徒手里救出人质。不敢押上红底裤,就赢不回百宝箱,要是没有和死神斗的勇气,就别想战胜死神。于我便是此理。”
狐仙的秀眉终于颤了颤,她嘤然笑道:
“倒是有趣的说法。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我只需要这一次机会。”我认真地看着狐仙道,然后攥紧了拳头,指甲都刻进了骨肉里,“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
说到这里,我一把抓过了一枚黑子,随意地丢在了棋盘之上。
“你……”看到我随手把棋子丢在棋盘之上,狐仙面se终于大惊。
“你的阅历境界都在我之上,既然无论我想出什么样的棋路,都会被你一一破解,那么,我就索**给天命,让上天来决定你我之间的胜负。至于什么计策不计策,棋路不棋路,已经没有意义。”
我笑看着狐仙,洒然道:
“你说过我是帝王之命,承天之运,既然如此,我就应当是鸿运当头。那么,我就让天命做我的嫁衣,为我所用。我这么做,可有不妥?”
“我的子已经落下了,轮到你了,女人。我没那么多xing子等。”我双手环抱,笑看着狐仙,一字一句地道。
“疯子。”狐仙轻啐了一口,终于忍不住骂我道。但是很快,她的眼中却是闪过了赞许之se,喟叹道:
“是吗,原来你早已看透了这一点:‘当你一心一意求胜时,便已经输了。’能够这么早悟出这个道理……王一生,我认了,你当真是天纵之才。”
“速度。哪来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我笑骂着,催促道。
狐仙嘴角挂着一丝的笑意,她细细地端详了棋盘一番,然后撵来一枚棋子,不轻不重地落在了棋盘的某个交叉点上。
我看都没有看棋盘,直接抓过了一枚黑子,随手一丢,丢在了棋盘之上,没有等黑子落稳,就抬头催促狐仙道:
“轮到你了。”
狐仙蹙眉看了我一眼,她看了一眼棋盘,面se略微凝重了一些,这一次,她落子时的速度终于放缓了一些,似乎在仔细考究棋盘上的格局。
一次吐息后,狐仙落子。
我又是抓过一枚棋子,随手一丢,也不管落在哪里。等黑子落定后,我直接抱胸凝视着狐仙,看她的反应。
“不成章法,真是胡来。”狐仙瞧了一眼棋盘,看着我道。
“当谈论章法时,就已经落了下乘。棋道棋道,便是一个道子,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不刻意去追求什么,缘督以为筋,才是世间至理,不是么?”
我戏看着狐仙。
“贫嘴。”狐仙懒懒散散地看着我,依旧是不紧不慢地抓过了一枚棋子,走了下去。
但是接下来的几枚子,我却依旧是随手抓来,随意丢出,完全没有棋路,没有布局,没有对策可言。
甚至,我都压根没有看棋盘。
当然,虽然我没有任何布局可言,但是有一点,我却是非常清楚的。
那就是,虽然我没有任何的布局,却也打乱了狐仙的布局,最可怕的敌人不是能够和你针尖对麦芒、棋逢对手的敌手,而是无视规则,不按常理出牌,让你看不透的疯子。
这已经不再是囿于棋盘上的对决,而是心理层面的交锋。
几此轮转后,狐仙下子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甚至,极为罕见的,当走到第十子时,狐仙提着子的素手悬停在了半空之中,美眸在棋盘上反复扫动,居然久久没有落下去。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就占了上风,因为狐仙很快抬起头来,看着我,严谨无比地道:
“王一生,我点醒你一句。再这般走下去,不出二十步,你败局必定。”
“我自然有数。”我再次抓过一枚黑子,丢上了棋盘。
狐仙蹙了蹙眉,叹惋了一声,继续落子。
当然,我也没有蠢到就这样靠丢黑子一直丢到赢狐仙。一直丢到约莫十五子时,我终于低下了头,开始认真地端详棋盘,分析起了和狐仙的对弈局面。
“可算是想透了,靠你那瞎子摸象的走法,赢不了我?”狐仙启齿笑道。
我摇摇头,看着狐仙,正se道:“不,在我看来,率先布局并不高明,真正的高明在于因势利导,随机应变。”
说着,我提起一枚黑子,清醒大脑,开始以我最强悍风光的姿态和狐仙对弈起来。
按照进度,我和狐仙的进度已进入中盘,但是因为之前我随xing的举动,却是让狐仙有了一面倒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