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沛所说的故事,竟然与陈子佑前世记忆中三国时期的一个故事极为相似。
何卓所出的这个对子,算是正撞枪口上了。
想到这里,陈子佑面露微笑,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何卓,口中对道:“思亲泪落吴江冷,望帝魂归蜀道难。”
“这”
“大善!”
“好对!”
听闻陈子佑竟然又一次如此轻易地对了出来,宴会上众人纷纷露出了不同的表情,或是惊叹、或是赞许、或是疑惑。
当初的寿春祸害,什么时候竟有如此学问了?
何卓的脸色显得非常难看,他没有想到,自己苦心钻研的对子竟然在陈子佑的面前,眨眼之间就被破解了。
他只觉得自己心头一闷,接着捂住了胸口,开始大口地喘起气来。
陈子佑撇了他一眼,顿时便把想要出口嘲讽的话给收了回来。
“万一这个何卓有心脏病,到时候自己的再嘲讽他几句把他给气死了,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子佑何时变得这般有文采了?”
陈子厚坐在主座之上,一直没有说话,此时见到陈子佑在寿宴上从容不迫、侃侃而谈的场景,他的表情微微有些动容。
这般想着,他便对着下边一个手持羽扇、风度翩翩的白衣儒士使了个眼色。
白衣儒士微微颔首,接着便站起身来,手中羽扇轻摇,沉声开口道:“臣不才,倒是想向七殿下领教一二。”
“是李詹事!”
“他是当年的文科榜眼!”
“传闻此人颇有急智,文采斐然,他竟然向七皇子殿下发起挑战!”
“这下子七皇子殿下只怕是要遭重”
陈子佑偏头望去,只见说话之人他倒也认识,便是当初他在户部索银之时,遇到的太子幕僚—詹事府少詹事李汉之。
陈子佑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听他淡淡地开口道:“指教谈不上,不过李詹事可敢与我赌上一把?”
李汉之乃是太子幕僚,自己若是当场打了他的脸,便是打了太子的脸,这种要求,陈子佑自然不会拒绝。
李汉之轻轻皱眉,他可不是什么蹩脚角色,知道陈子佑这是在给自己埋坑,尽管他对自己很有自信,但还是当场拒绝道:“对对子不过是娱乐,若是沾上赌这一字,便失去了其中的乐趣了。”
陈子佑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他还想着坑上太子一笔呢,不过即便如此,能够在太子寿宴上,众目睽睽之下打太子的脸,那也是极爽的。
“还请李詹事出对。”
李汉之眯起了眼睛,手中羽扇轻摇,沉吟许久后,说出一对。
“庭前种竹先生笋。”
听闻此对,宴上众人不禁产生了一丝疑惑,此对虽然也有些难度,但是似乎和之前的几对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陈子佑已然将对子对出。
“庙后栽花长老枝。”
陈子佑解释道:“李詹事所出对子是说庭院前面种的竹子,先长出了竹笋。”
“而我对出下联的意思是庙后头栽的花,长出了老枝。”
一旁的卢沛闻言微微点头,此对并不难,只要静心思考之下便很容易对出来。
为何李詹事会出如此简单之对?
卢沛这般想着,耳边却又传来了李汉之的声音。
只见李汉之羽扇轻摇,面露微笑:“非也非也,臣这上联是”
“庭前种竹先生损。”
“此对是指庭院种的竹子,长得不好,教书先生把它砍了。”
李汉之此言一出,顿时周围便传来了一阵阵惊呼。
“一语双关,妙哉妙哉!”
“如此看来,是七殿下输了。”
“李詹事大才,我等佩服”
陈子佑抬起头,发现李汉之正在看向自己,不由哈哈一笑:“李詹事有所不知,我这对另有所解。”
“庙后栽花长老支。”
“我这对说的是庙后栽的花被风吹斜了,长老用木棍把它支撑起来。”
“这”
“妙哉!”
“七殿下竟然如此聪慧,此对堪称绝妙!”
“是谁传言七殿下不学无术的?若是这叫不学无术,那我等这些对不出来的岂不是贻笑大方?”
一时之间,宴会之上议论纷纷,整个宴会的气氛被推向了**。
李汉之闻言顿时面色一僵,仔细思索片刻后却是轻轻点了点头。
此对对的不错。
“可惜可惜,你遇上了我。”
李汉之眼眸中闪过一丝寒芒,接着便听他用不急不缓的声音开口说道:“七殿下,臣此对还有第三解。”
“庭前种竹先生询。”
“我这对说的是庭前种竹子,教书先生询问别人,这是什麽原因。”
此言一出,顿时场上一片寂静,足足过来半响,众人才发出一阵阵惊叹声。
“一语三关,妙极妙极!”
“绝对,千古绝对!”
“此对一出,李大人恐怕要名垂青史,流芳百世了。”
“可惜了七殿下,本来是一个扬名的机会,这下子竟然成了一个背景板,而且恐怕要持续整整数千年”
众人议论纷纷,不少人都对陈子佑报以同情。
在他们看来,陈子佑有这种水平,已然很不错了,只是李詹事此对堪称妖孽,陈子佑也算是虽败犹荣了。
陈子佑听着四面八方的议论之声传来,嘴角却是挂起一阵微笑。
退后,我要开始装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