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这群伙计准备一拥而上,替小姐出气的时候,梅九爷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瞎了你们的狗眼了。”
他一边喝骂,一边抢步来到李兴面前。
扑通一声,跪倒于地请罪道:“大帅,小女无状,冲撞了大帅,还请大帅原谅则个。”
李兴连忙将他扶起和声说道:“是本帅唐突了,却与令爱无关。”
梅九爷颤颤巍巍爬起身来,转头对着自己女儿喝骂道:“还不上来向大帅请罪。”
梅念雪这才知道自己面前的登徒子居然就是靖南军的大帅。
然而你便是大帅又如何?一上来就来抓陌生女人的手,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本欲转身离开,却又念及父亲安危,只得上前勉强福了一福。
“民女不知大帅驾到,言语无状,还请大帅恕罪。”
也不等李兴说话,对着梅九爷又说道:“父亲,女儿有些劳累,先回家休息去了。”
说罢便转身带着几个下人向缓坡之下走去。
梅九爷看得女儿使起了性子,心中大急,生怕李兴生气,便偷眼向李兴看去。
却见得李兴也不理身侧的众了,大步跟着梅念雪下山的方向追去。
“大帅这是看上我闺女了,家门有幸呀。”梅九爷看着李兴的背影,心中狂喜。
宋广坤,钱安宁等人此刻也是尴尬这大帅平日里虽然杀伐专断,对待下属却也礼遇有加,颇知礼数,怎地见了人家小娘子就失态了呢。
不过他们几个哪个不是人精,一个个走上前来,和梅九爷打起了招呼。心中不约而同想着。
“看大帅这模样,八成是看上人家闺女了,这梅九爷将来或许就是大帅的岳丈,以后还得和他打好关系才行。”
梅念雪带人下山,刚准备上轿,便听得后面有声音传来。
“梅小姐且慢,李某有事请教,还请小姐慢行。”
“这登徒子居然追了过来,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当下转头愠怒道:“大帅还有何事?”
李兴连忙一揖倒地,连声说道:“李某适才心急无状,请小姐原谅,只是这石碑的材料,还请小姐带在下一观。”
“石碑材料,你是说罗马砂浆?”
梅念雪这才明白这靖南军的大帅如此着急却是为了罗马砂浆,心中却又恼怒起来,她自认为品貌不算差,哪知道在这大帅的眼中还不如那灰不溜秋的粉末。
又气呼呼地说道:“你自己去找我爹问去。”
李兴这才抬起头来,拿眼看向梅念雪,只见她眉目如画,杏眼含嗔,别有一番风情,心中一动,满脸通红。
只得讪笑着说道:“梅小姐所说的罗马砂浆于在下有大用,还请梅小姐不吝赐教,李某感之不尽。”
梅念雪见他窘迫难堪,不由地噗嗤一笑,缓声说道:“罗马砂浆,便在山脚,还请李帅移步一观。”
说罢转身便走,李兴只得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缓坡之上的王忠看到之后也不顾身前的宋广坤等人,自顾自地说道:“大帅就是大帅,真是无所不能,几句话便将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约走了。”
梅九爷眼看爱女和李兴走向山脚,心中不由地大急,他虽然动了嫁女儿的心思,然而这没三媒六聘的就跟着别的男人走,也太不像话了。
宋广坤看到之后,狠狠地瞪了口无遮拦的王忠一眼,连忙对着梅九爷拱手道:“梅兄还且宽心,这个大媒,愚兄保了。”
这边的宋广坤等人急迫地商谈婚嫁保媒。
山下的李兴和梅念雪却是浑然不知,两人来到山脚之后,梅念雪指着一处简易的棚屋说道:
“这罗马砂浆遇水便泥泞不堪,然而只要气温干燥,数日便能成型,所以奴家却是命人搭建了个棚屋,预防下雨。”
李兴听后大喜,大步走进雨棚之内,掀开帷帐后,只见的一袋袋的罗马砂浆用麻袋装着。
“此物梧州可能生产?”李兴不由地向梅念雪问道。
“不能,此物乃西夷所有,说是建教堂所用,不过这几天我们修建石碑,我这有个老师傅郑亮说此物和我们大明的三合土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此物较之三合土更牢固。”
梅念雪看他着急,一边向李兴解释,三合土乃是石灰加黏土以及细沙搅拌均匀,若是分层夯实,能修墙铺路,且具有一定的硬度和防水性。
李兴依稀记得水泥便是由石灰石加入黏土烧熟之后,加入煤铁碎渣磨细而成的,至于比例却是不知道。
他当即向梅念雪拱手道:“梅小姐这次可是帮了李某大忙了。烦请小姐将那位老师傅请来,在下自当重谢。”
“你拿什么谢我?”梅念雪这话一说出口,便是感到不妥,顿时满脸通红。
李兴见她娇颦如花,心中却是悸动不由地有点痴了,直直地看向梅念雪
梅念雪看他如此作态,也是娇羞,重重地跺了一脚,转身便离开山脚往小轿边走了过去。
李兴看到佳人远去,心中虽有不舍,然而自他从军以来,屡经大战,自是心如铁石,转身便返回缓坡,招呼众人回城。
回到府衙,他心忧水泥的生产事宜,便欲让宋广坤去寻梅九爷要人,没想到门外侍卫来报,门外有人求见,说是奉了梅家小姐的吩咐过来的。
李兴心知是梅念雪说的那个老师傅郑亮到了,连忙让王忠将人请了进来。
那老师傅进了府门,刚见到李兴便猛地一跪,连声说道:“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