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梧州的李兴祭拜了战死的英烈。
北京一等公遏必隆的府上,也是全家戴孝,祭拜在云南战死的兄长索浑。
遏必隆甚得顺治信重,自顺治七年起便不断加恩封赏,至顺治十六年便已加封为少傅兼太子太师,更领了侍卫内大臣的职司,值守宫禁,可谓位高权重。
北京的文武百官闻得索浑在家中祭拜其兄,也是纷纷赶至府上祭拜,辰时方过,门前便是车水马龙,送祭礼的官员排了近二里地,将整个皇亲胡同堵的水泄不通。
守在门口的严重先本是本是镶黄旗下的包衣奴才,由于为人机灵,会来事,便被遏必隆看中,让他做了管家。
这家伙善于察言观色,那些官职高的早就被他放入府内,门口这些多是七品,六品的小官。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严重先看着一帮以前高高在上的官员对着他点头哈腰,递送贿银,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你们按顺序排,不要挤,一个接一个地来,若是惹恼了我家大人,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随手接过面前官员的名贴礼单,随手翻来,乖乖里面赫然夹着一张银票,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千两,心下一喜,将银票拢入袖袋之中。
对着礼单便念道:“同安侯府谨具丧礼三万两。”
同安侯便是郑成功那个海贼的老爹郑芝龙,时下却被顺治圈禁起来了,这事在北京路人皆知。
严重先如何敢收他的礼,只得从袖袋中将银票和礼单送回。
奚落道:“这位爷,您的礼咱们大人可不敢收,您还是请回吧!”
“为什么?”
送礼的人脸色涨的通红
“您还是去问问围了江宁城的郑成功吧。”
严重先嗤笑一声。
后面等着的一众官员听闻是同安侯府来的,更是一个个鄙夷地看着来送礼的汉子。
送礼的正是郑芝龙族弟郑彩,自从其兄郑芝龙被圈禁后,他花的银子海里去了,然而均是石沉大海,一点兄长的消息也没有。
这次闻得遏必隆为其兄发丧,便起了心思,想要求遏必隆帮忙。
想不到府门都没进,便吃了一个大桂落。
登时气得面红耳赤,接过礼单便转身落荒而去。
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呀,当年他跟随郑芝龙纵横海上,何曾受过如此屈辱,现在便是一个包衣奴才便能给他脸色看。
他此刻深恨其兄长叛明投清,落得如此下场,倘若当初奉隆武死守福建,凭借强大的水师,这鞑子又能拿我们郑家怎么样。
郑彩求告无门,只得让身边的心腹郑三去信郑成功,让他在南边全力进取南都,此刻只有打的越狠,他老郑家在北京越是安全。
郑芝龙被圈禁后,同安侯府虽然被清廷严密地监视起来,不过郑家财力庞大,在这北京城中养几个密探自是毫无问题,郑三当即领命而去。
郑彩这边前脚刚走。
遏必隆府前却是来了一大群大内侍卫簇拥这銮驾而来,正是福临亲至。
门前排队的官员登时跪了一地,一个个拜倒于地高呼道:
“奴才……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严重先见得顺治圣驾到此,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一边吩咐下人进府通知遏必隆,一边慌忙迎了上去,打了个千就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奴才不知皇上驾到,罪该万死。”
福临对着众官摆了摆手说道:“诸卿平身,今日不论君臣,且随朕入府祭奠索浑英灵。”
在场的诸臣如蒙大赦,纷纷称谢。
这是遏必隆也是得到了顺治銮驾至府上的消息,慌忙带着家小以及已经入府的大臣出门迎接。
“奴才叩见主子爷,为了家兄之事,劳动主子爷圣驾,真是折杀奴才了。”
说罢,遏必隆便跪伏于地,号啕大哭起来。
福临连忙将他扶起劝慰道:“索浑兵败殉国,朕心痛万分,当年逆贼多尔衮死后,阿齐格领两白旗率军犯阙,若不不是令兄索浑等人暗中相助,朕安能有今日?……且随朕灵前上香。”
在场的文武大臣无不看得真切,心中不由地计较起来,天子对遏必隆恩遇如此,看来更得抓住这根粗腿了。
顺治带着他的亲卫费扬古直接进了遏必隆府内,直奔索浑灵前。
由于索浑战死广西府,尸体更是无处可寻,遏必隆只得将他的衣帽装在棺木之中。
顺治也不以为意,亲自在灵前上了一柱香,又把遏必隆一家感动的哭天抢地。更令那些在场的文武官员羡慕。
礼毕之后,遏必隆心知皇帝来此必然有事,连忙请顺治至书房奉茶,又派人将索尼,鳌拜,苏克萨哈等人也请了过来。
鳌拜等人哪敢怠慢,连忙走进花厅跪伏于地道:“奴才等拜见主子爷,不知主子爷唤我等何事?”
“朕说过不要虚礼,快起来。”
“喳。”
索尼,鳌拜,苏克萨哈,和遏必隆这才站起身来,侍立在一旁。
“是广西巡抚陈维新,和提督线国安的急递,滇南的李兴击败索浑后,连破泗州,思恩,浔州,于本月初在梧州击败马雄,梧州全境落入贼手,而罗可铎兵马尚在贵州,由于军粮不足,估计到桂林还需数日。”
遏必隆听后又是哭拜于地:“奴才愿意提兵南下,替家兄报仇。”
鳌拜却是连忙扶起遏必隆说道:“平郡王即将入桂,可令广东的平靖二蕃与其夹击李贼,如此梧州必下,李贼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