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灼灼哑口无言,右眉毛上挑,嘴巴左撇着,默默地斜视了眼他的脸。
一双眼角微微上扬的凤眸,(可惜是个瞎子),五官立体,皮肤精致得跟个瓷儿似的。
是挺好看。未灼灼心想。
但也不至于一眼就能到让她惊艳的地步,毕竟她身边那些整天没个正形,说话轻佻傲慢,眼神不羁的二货,个个都是颜值抗打的美男。
有句街话怎么说来着?
美是美,可惜长了张嘴。
拐杖男没听见未灼灼说话,蓦地嗤笑出声:“那依你这个沉默不语的态度来看的话,就是不好看喽。”
中午的太阳格外的燥热,连偶尔吹过的风都是黏腻黏腻的。
未灼灼走过去挑了个长椅的边坐了下来,看着他手上捧着本书,眸光一滞,轻声回道:“也没。”
拐杖男缓缓地用手摩擦着丝滑的书皮,他敛着眼帘,睫毛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片暗影。
微凉的书皮被他摩擦久了,有了丝温度。
他开口道:“其实……我没有见过我长什么模样。”
未灼灼侧首看着他,轻眨了眨眼睛,打生下来就看不见了的?
天生?
刚刚那个三十岁的萝莉也是天生,只不过是声音,他的是眼睛。
看拐杖男那个黯淡的眼神,未灼灼搓了搓高挺的鼻尖,冲他咧嘴露出安慰的一笑。
须臾,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看不见,讪讪地收起笑容,砸吧砸吧嘴。
拐杖男又絮絮叨叨地说着:“但他们都说我长得很好看,一点都不丑。”
“我也并没有因为我是个盲人,而因此自暴自弃,相反,我每天都一点点的在努力,在努力变优秀。”
未灼灼叹息了一声,内心不禁夸赞道:有这心态固然好,着实是个上进的好青年呐。
“是吧?功夫不负有心人,古人诚不欺你我。”未灼灼弯腰系了系紧有些松散了的鞋带,随后手随意的撑着椅子上。
半响都没声,未灼灼不由地扭头注视着他,发现他一直在摸着那本亮,他一页都没有翻开。
也是了,翻不翻开,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无趣,未灼灼心道。
她打了个哈欠,嗜睡症估计是又要犯了。
正打算起身告辞,拐杖男又忽然兀自开口:“可是他们为什么都不要我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垂头不语,周遭仿佛落了一地的寂凉。
也不知是在问未灼灼,还是在问轻轻吹拂过他脸颊的微风。
他能长到这么大,也是不容易。
未灼灼又再度叹息一声。
“这位长得比仙女还仙的小哥哥,你别难过。”未灼灼这心直口快的钢铁直女,真不懂如何安慰人,苦恼的挠挠头,又搓搓手,最后硬邦邦的开了口说道:
“那是因为你太完自个都惊呆了一下,这是人说的话吗?
前一句没毛病,但后一句念来念去怎么都感觉有点互相矛盾咧?
这两句搭在一起理解,怕是语文老师都要从棺材里撬开棺材板,摁着未灼灼的脑袋敲了。
“喏,请你吃糖。”未灼灼从兜里摸出牛奶糖来,递给他。
那糖还是甜甜前几日给她的呢,应该还没过期的吧!?
又想起他看不见,径直摊开他的手,放在掌心上。
又见他一动不动,宛若老僧入定。
“喂。”未灼灼轻推了推他的背,语气不耐的道:“不会是还要我给你剥开糖纸吧?”
这倒好,萍水相逢,“安慰”了他一把,他还摆起谱儿了?
他晃了晃神,脸对着未灼灼的方向:“我不吃糖。”
“为什么?”未灼灼挠了挠不知何时被蚊子叮了一大包的手背,蹙眉道:“我又没下毒。”
看他心情不佳,好心好意给他糖吃,他倒好,还不领情。
他从包里又拿出那瓶保温杯,拧开喝了几口,又熟练的放进包里,做完这一系列喝水动作。
他才淡淡道:“太甜。”
未灼灼闻言,坐回自己的长椅边缘上,气怏怏的把糖剥开吃了进去。
拉倒,不吃她吃。
“你住在这附近吗?”拐杖男径自找话题,问着未灼灼。
未灼灼不答反问:“你住在这附近?”
语气听着有些冲。
这小姐姐脾气貌似不大好啊,拐杖男在心里估摸了下。
他浅笑:“嗯,在这附近。”
“那你怎么出来晃荡了,在家吃着西瓜听着音乐不好吗?反正出来你又看……”
未灼灼嘴里含着糖,一时口快差点没把后面那句“你又看不见,看不看风景无所谓”给说出来。
拐杖男何其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未灼灼那句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他倒没介意,嘴角上扬,声音轻快:“刚搬家,房子刚装修好味大,我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未灼灼撇嘴:“行吧,你闻吧。”
拐杖男:“……”这话好接地气。
她纤细的腿一蹬,伸了个懒腰,旋即起身。
“我该回去在岗位上坐着了。”未灼灼又拆开了颗糖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对拐杖男道:“你多吸点空气,管饱。”
拐杖男无语凝噎。
不到了一会儿。
未灼灼又折返了回来,神情贼兮兮的,活像个“逼良为c”的不良女地痞:“小哥哥加个微信呗,还有就是你要是想看病就去愈医院。”
拐杖男没想到她走了又回来,抬头愣了一下,愕然的道:“我很少玩社交软件,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