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然说的如此明白,四人却还是无法说出他的名号。看他的年岁,事发时公琦楚青流梅占雪三人年纪尚小,梅占雪恐怕还未出生。卫远人年长,却远在西域,听闻受限。
再说了,“整个武林围杀一人”之类事,听起来似乎声势浩大,至少也该是几十年难遇一回的大事,实际上真正能名副其实的并不很多。争斗双方都爱张大其词,往往十数人围追一人,或三五人围追一人,也都被说得掀天动地。
梅占雪没想到老父昔年曾无意中做下这件好事,结交过这么一个人,心下暗喜。却不过去报名见礼,那般无聊无趣的事,非她梅占雪所为。
昆仑派诸人已追回马匹,只是不敢靠近,在两头数十步外等候。公琦知道这种人言出必行,再求也是无益,废然退下,卫远人道:“走吧。”不再扶公琦上马,自己牵了马,两人步行向前。
那人道:“黑神丹不能给你们,我却能送你们几句好话。你们要是愿意听,就拿马来换,我也不要多,只要你们三匹,怎么样?”见两人不理,又道:“昆仑派么,有坏人也有好人,吴抱奇吴大侠就是好人,不过,可惜啊可惜,”
楚青流只觉心往下一沉,幸好听他说道:“可惜太过能干,太也出色,就显得旁人象笨蛋一样了,这才受了小人播弄,被赶到中原来了。什么不想娶女人,什么喝了酒骂了那个谷老儿,全都是扯淡。我就不想娶女人,我就算不喝酒也爱骂人,怎么了?骂人有罪么?昆仑派的掌门,好稀罕么?我就只知道吴抱奇吴大侠,就是不知道昆仑派的掌门公别人公大侠。”如此说法,已近乎公然嘲骂,却又叫人说不出什么话来,卫远人公琦恍若不闻。
梅占雪喜道:“前辈,你也认识吴大侠?”
那人不理她,说道:“你们不愿拿马换我的话,也真是小气得很。我就吃个亏,白说给你们听吧。告诉你们,那个黄州麻城,你们也不必去了。”卫、公二人听了此话,便再也迈不出步去。
那人一言将二人定在当地,便掉头不再理会。对梅占雪道:“我哪里能说是认识吴大侠,我只是见过吴大侠罢了,能够结识吴大侠的,也只有苏显白苏大侠那样的人。”
梅占雪道:“吴大侠做了什么事,就能叫你念念不忘?”那人道:“有一句话,你年纪小,恐怕还没有听过。我说一遍,你可要记好了,叫做‘一入望海庄,气死阎罗王’。这吴大侠就是望海庄庄主,你若是被人追杀,走投无路,只要能跑到望海庄,这条命就算捡回来了。”
梅占雪看看楚青流,见他微微点头,知道确有此事,便道:“那不是全天下的恶人都要往那里跑么?我看这望海庄真该改名叫恶人庄,那得起多少房屋才能够住呀。”
那人道:“别净说孩子话,你想要保命,先要能跑到庄子上,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半道上就丢了性命?这是一。还有二,凡是躲到庄上的人,等事情平息了,吴大侠还要从头细察那人究竟是否做过恶事,真正十恶不赦的人,吴大侠自然会亲手处决,真正恶人又有几个敢去的?去的都是被人冤枉成恶人的好人。”
梅占雪道:“你也在这庄子上躲过?”那人冷笑道:“什么躲不躲的?说得这样难听,这事跟你们外人也说不着。”梅占雪道:“咱们都不是外人,这两位昆仑派的,一个是吴大侠的师弟,一个该是师侄吧。我这大哥叫楚青流,他就是吴大侠的徒弟。”
那人道:“他早报过名了,不然我为何要多费手脚喂他吃药?我这神丹当真一个钱都不值么?那你叫什么名字?”梅占雪道:“我跟大哥是结义兄妹,我叫梅占雪,那个荆襄开南镖局的梅老头,就是我爹。”
那人道:“照这么说,那个公琦就是你打的,偷袭你大哥的就是这个小掌门,是不是?”梅占雪低声道:“是。”把石子的事从头说了一遍。卫、公二人虽说明知此事终究瞒不过去,被人当面说破还是很觉抬不起头来。
楚青流上来重新见礼,说道:“晚辈楚青流再次拜见前辈,晚辈误会前辈赠药好意,实在不该,还请你宽恕。”
那人道:“什么前辈晚辈的,俗气得很。你这人武功还算使得,为人也还不错,就这婆婆妈妈的不好,不如你这妹子。我姓魏,叫魏硕仁,你们叫我老魏就行。”
梅占雪道:“老魏,你这名字起得不好。”魏硕仁道:“哪里不好?”梅占雪道:“哪里都好,不过有一条不好,就是听起来跟这卫远人好像是亲兄弟,跟公别人他们又象是师兄弟。”魏硕仁长叹道:“这也没有法子了。我这么大年岁,也不想费事再改名字了,叫他们白沾我些光也就是了。”
卫远人道:“这黄州麻城为何就去不得了,还请魏先生赐教,在下感激不尽。”
魏硕仁道:“去得,怎么去不得?这麻城的人又不是妖魔鬼怪。不过好人去得,坏人去不得,有本领的人去得,本领不济的人还是不要去了。就算想看看热闹,也要有点子本领,不然也会溅上一身血。”
他说得甚是血腥,却一点干货都没有。卫远人强自忍耐,还想看他到底有何话说。魏硕仁道:“昆仑派诸位的武功想必是极高的了,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却难保就没有对手了。各位的武功比起“武秀才”石寒来是高还是低?低多少?比西州回鹘大僧库喇尔单、吐蕃密宗高手尺朗杰扎来又如何?且不说还有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