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军交战的混乱之际,本是保卫阿舟安危的大将军,趁他手无防备之时,突而拔刀相向,一刀划破了他的喉咙……而我与那几位兄弟就在身后……目睹了这一切。我们想要替阿舟报仇,却未料也惨死于他的刀下,遭他灭口。而我福大命大,得你相救,讨回半条命来……”葛烨已是哽咽,脸上似有水珠在滑落。
再次提及这些往事,葛烨只觉曾经的一幕幕重新在眼前浮现。
在夜月之寂,躺在无边无际的草野上互诉衷肠;于吹角连营,阿舟教他吹奏陶笛,同他道宫中水深火热的艰辛。
葛烨怎样也不会忘记,阿舟曾说:“待这场战打胜了,我就和你一起回葛家庄,尝尝你阿娘酿的酒是否真像你说得那么醉人。”
可没想到,战没有打胜,他也没能同葛烨一起回到那乡野小村,尝过那醇香美酒。
“你放心,待我们平安从这冰渊下出去后,定将此事曝之于众!”
齐卫楠主动凑上葛烨身旁,僵硬着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就似哄小孩儿般。
而埋头哀思的小白兔也红着眼圈抬起了头,朝他的小狼崽重重点了点头,只道一声:“嗯!”
就算齐卫楠不提,他也会将此事禀告上去,就算最后还是会落得个掉脑袋的下场,他也不怕。
与此同时穗央城外的一座不知名房屋内,一位身披黑袍的男子趁着月黑风高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在进入庭院后,他双手朝空一摆,破开了此处结界,快步走到大厅内,而厅内,早已有一人等候多时。“现在这个关头你还敢约我出来见面?胆子可真不小!”
座椅上的人端起茶杯轻呷一口,随即脸色大变,捏碎了瓷杯砸来。
“你是怎么办事的?!他们已经猜到怨花的作用了!若是被他们将怨花抢了去,那我们一直来的努力不就白费了?!”“教主息怒!”黑袍男子连忙单膝下跪,低埋着头向座上之人求饶。“罢了罢了,说吧,你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把我叫出来所为何事?”男子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站起。“回教主话,属下这次紧急约您出来,就是为了向您禀告那具活死人已炼好,而怨花也只需再吸食一点那个女人的血,便可彻底成型,结出怨丹!”黑袍男子连忙站起,抬起头来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暗淡的光线打射在他可怕的脸上,显得愈发鬼魅三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莫尧!他的一番话令上座之人桀桀大笑:“不错不错,怨气极重的尸加上怨花之果,咱们的大业就要完成了,到时,就算天上那群家伙也难奈我和!”不过他很快就将笑意收起,铁青着脸,“那女人的踪迹,是否一直还能被追踪到?”
“回禀教主,您就放心吧,只要是怨花吸食过血液的人,都会在他们身体作下标记,无论那女人走到哪儿,就算她藏的再隐蔽,都能被怨花发觉。”
话闭,还没等男子发问,他便自己允诺着:“莫尧明白教主的意思,莫尧现在就带着怨花去吸食那个女人的血液,早日完成教主大业!”
却不料,惹得男子愤懑三分,走到他面前,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本教主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高,擅自做了主!”
莫尧一听,吓得连忙自扇起巴掌,待他都扇出了血时,身前人才消了气。
“别扇了,本教主可不是来这闻血腥味的。”
他捏着鼻子道:“那女人现在身处冰渊下,且那冰渊被人动了手脚,设了结界,不过他们不可能在下面躲一辈子,待她出来后,你再将她的行踪告知于我,明白吗?”
“教主,您放心,只要她一出冰渊,属下定是第一时间告知于您。”他拱起手向他允诺着,后壮着胆发问,“教主……您是要亲自出马吗?”
那黑袍男子冷声一笑:“这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正好借此把那些该死的绊脚石清除了。到时,你把怨花带来,由本教主亲自采血,你在外面接应便可。”
随后,黑袍男子收敛了脸上的寒气,态度变得温和了些,拍着他的肩膀道:“这阵子来,你用自己的血肉喂养怨花也是辛苦,待事成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他一个转身向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我先走了,不然‘他’该醒了。”便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