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傅琛交谈后,齐卫楠决定先在木屋中躲几日的风头,待月空盟的人警惕放松时,再偷偷溜出去。
一行人藏身在这小小房屋中,百般无聊,叹声连连,也不知何时才能跨出这道屏障,离开这间庇护屋。
于是,他们很早便回了各自的房,躺在还算舒适的床榻上,入寝就眠。
只是在二更天时,本是平静的夜忽变得狂躁起来,一阵暴虐的疾风自结界外袭来,似一只发狂的野兽,咆哮怒吼着用身子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直到将这道屏障破开。
刹那间,震碎了房檐处挂着的冰凌,卷起了漫天的雪花,惊醒了屋中沉睡之人。
“吱呀——”随即,自大门处传来了一阵悠长的开门声,紧接着,一双黑靴踏入到木屋之内,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咯吱作响。
这个声音,就像被折断的骨头般,令听者打起寒颤。
脚步声的主人,似有胜券在握,不慌不忙,脚步缓慢,每一步都踩得很重,雪地上留下一排深深的鞋印。
齐卫楠颤着身子走到轩榥处,用手掀起竹帘一角,窥视着院中情形。
来者仅为一人,浑身披着黑袍,头带一斗笠,周身同黑暗融为一体,实在不能辨出五官。
但他右手握住的那根被闪电围绕的赤鞭,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可就在这时,黑影人突抬起了头,朝齐卫楠的方向望去。虽说看不清他的眼神,但那股凛然寒气,以是将轩榥后的人儿吓得后退几步。
她急忙冲出了门,向傅琛所在的房间奔去,不过脚步却迈的很轻,就连呼吸都快屏住。
傅琛的门没有关,只是微掩着,于是,齐卫楠一推,便开了。此时傅琛已穿戴好了衣物,手中紧握着那把剑。
“师父!院子里有人!是月空盟的三长老风乘!”
“阿楠,为师知道。”傅琛冷声答。
碰巧这会,隔壁屋中的三位少年也走了出来:“管他来的谁,我就不信咱们那么多人,斗不过他一个。”
能说出这样狂妄的话的人,定是青袍没错,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好啊,那咱们一起杀出去。”傅琛回过头笑着,可就在话音刚落下之际,扬手一挥,结下一屏障,将他四人困住。
“你们啊,真是年少轻狂。”他看着屏障中人,淡淡一笑,随即一甩衣袖,疾步向木屋门口走去,只留下一句话给他们。
“嘘,别出声,在屋里待着。”
“师父!师父!”齐卫楠奋力砸着屏障,扯破了嗓门喊叫着,但屏障外人却听不到。
傅琛不带一丝犹豫,伸手便将木屋房门打开,在门开之后,那位不速之客正端站在他面前。
“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准备当缩头乌龟呢。”来者边用轻蔑的语气嘲讽着傅琛,边抬起了头,将斗笠上垂下的黑纱掀起。
斗笠下的那张面孔,傅琛最为熟悉不过。
“风乘,为何你们月空盟只派你一人来,你又是如何找到这来的?”
面对身前男子的质可,来者只是噙起嘴角,冷笑道:“你一个将死之人,无需可那么多!”
话闭,他便猛然抬起了头,眸里燃起两团星火,浑身萦绕着腾腾杀气。
这样的神色,是傅琛从未见过的。
趁着傅琛晃神之际,那人朝着他的眼睛洒来些白色粉末,一时间眯住了他的眼。
借机,扬起手中赤鞭向傅琛的胸口就是一挥,霎那,厚重的衣物都破裂开来,炸裂出了皮肉,汩汩鲜血从口子里流淌出。
傅琛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以及眼中的刺痛,他费劲了力气半睁开眼,依靠着微弱的视线向狞笑着的人。
他不知,在自己走的这十二年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令风乘变成这个样子。
虽说他性子古怪,但为人正义,是绝对不会做这般下三滥的手段来偷袭人。可那条赤鞭最能证明不过,眼前人,的的确确是曾与他交好的风乘。
不过此刻,不再是友,只为敌。
“风乘,那么下三滥的手段你也使得出来!既然你一心要取我命,那我便也不再手下留情!”
傅琛紧握起玄铁宝剑,便朝风乘刺去,却不料他每次都扑了个空。这时,傅琛才反应过来,他眼上着的粉末,不是一般的眯眼粉,而是幻粉。
幻粉的功效就如同它的名一般,只要眼着幻粉,一来视线受阻,二来所看到的人影都是幻象,这就意味着每次进攻,都只是攻击到幻象,本人丝毫不受伤害。
“风乘,你竟用了幻粉!这是从尸骨中提炼出的粉末,是邪道士才会有的东西,你怎么会有?!莫不是……你已坠入邪途,和他们狼狈为奸了!”
任凭傅琛再费多少口舌,眼前人仍是以一副讥讽的态度对他,笑得越发瘆人:“什么是邪,什么是正,谁又能真正说得清楚?”
他边说着,边把头顶的斗笠扔到地上,将整个扭曲的五官露出,忽疾步走到院中墙角处,狠狠掐断了一株野花的花杆
“就像我恨一朵花,我便把它摘下,而你们爱一朵花,也把它摘下,都是了断了它的性命,却打着好听的幌子,不觉得虚伪吗?”
该人寒声道,手上青筋暴起,将那株无辜的野花捏的粉碎。
“看来你是疯了!既然你与邪道相行,那今日我就替天行道!”
傅琛合上了眼,不再用这被幻粉控制的瞳孔去看世界,而是用耳朵去聆听物,用心去感受方位。
有的时候眼睛会骗人,但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