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他那张脸,齐卫楠的脑海中,关于那夜的回忆似潮水般拍打而来,冲击着她的情绪。
“齐卫楠,先冷静些,别硬来!”青袍见状,急忙搭上了她的肩膀,爬到她耳边细语,这才令她恢复了理智。
“呦,风乘长老也来了,怎么,七日前来还没参观够,今日又来重游一趟?”
齐卫楠冷哼一声,越往后说,声音便越拔高几分,是个人都听得出她话里有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到身前人口出此话,风乘脸上泛出几分疑惑,眉毛都拧成了一股麻绳。
“呦,风乘道长,您这是贵人多忘事啊,您忘了,七日前您夜里来访,可是好好‘关照’了我们一番呢!”
齐卫楠没顾一旁两小仙童的制止,直接将话说得更亮堂些。
但风乘依旧是摆出一脸迷茫,跟前人半吐半露、故弄玄虚的语气足令他大惑不解,心中的疑团汇聚成石,在他五脏六腑中上下翻腾。
但没过多久,他便收起了心中困惑,挺直着腰身,底气十足地回着她的话。
“我风乘向来敢作敢当,若我真如你所说,在七日前来过此处,我定是承认!”他厉声道。
“行,看来风乘道长是真的忘了,那我就来帮你好好回顾一下。”她的声音宛如藏了冰一般,狠狠地向风乘砸了过来。
“你表面上的为人正派的三长老,背地里实则为邪道同伙!”
她语调虽冷,但话音尖锐,字字句句如巨浪般涌去,淹没了身前乌压压一片人群。
她接着道:“你七日前深夜而来,我们本以为你是来取葛烨性命,却不想你是冲我这个至阴至纯之血来的。你用赤鞭伤了我师父,禁锢住了我同伴,让那株怨花吸食了我的血液,最后若不是我师父拼死相救,想必我现在已是和柳氏那三位女眷一样的惨状了!”
齐卫楠没有半分停留,一口气将那夜之事道来。
在话毕之时,风乘彻底哑住了口,一时间只觉脑子一片混乱,就连同站在他身旁的于驰也吞吐不出半字,带着满腹狐疑侧身望着他。
可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忽从身后传出,话语之间皆带着锋芒。
“我不准你诋毁我师父!”来者几步便跃到跟前,鼻中呼呼向外冒出的热气,似云烟氤氲。
齐卫楠能看得出,他很生气,不过这事换作谁家的徒弟,一时间也是接受不了的,她能理解。
“风子涯,不管你信与不信,事实就是这样!”她边说,边松开了护住脖颈的昂巾,赫然露出脖颈上的圆形疤痕,“这就是怨花枝蔓在我脖上留下的痕,我总不至于为了编个谎嫁祸给风道长,就往自己脖子上开血窟窿吧?再说了,这种形状的疤痕,只有那朵怨花能留下。”
众人的视眼随即看向那个疤痕,它通体呈紫黑色,且周围有着似叶般的图案团簇着,宛如那不是一个丑陋的疤痕,而是朵开的艳丽的娇花。
此疤痕的确是与柳氏死去的那三位女眷脖上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但仅凭此据,无法使人信服。
“关于怨花一事,我们也是近日来刚调查清楚,那朵花,生于幽怨之地,但因其只有魂,并无体,所以只能生,不能长。可莫尧手头上的那株怨花,竟是结了体,想必定是吸取了至阴至纯之血!而你方才说,你骨子里流淌的正好是这种血,那我们有权怀疑你是背后操纵者,用自己的血使它结了体,而现在,你又拿着喂养它后留下的疤痕来诬蔑我师父!”
齐卫楠话才说完没多久,风子涯就通红着眼睛向她嘶吼着,试图以这一连串经不起考究的话来定她的罪。
“风子涯啊,小爷知道你是个死脑筋,但是没想到,你竟笨到了这个地步。”
对于风子涯刚说的那些假设,齐卫楠只觉好笑,她摊开了手撇了撇嘴道。
“拜托你有点脑子好吧?若我真是背后大反派,若我真是以我血肉养着那朵花,那之前莫尧为何还要追杀我?我又为何还要将莫尧手下的活死人带到月空盟中交给你们?再说了,既然我的血那么有用,莫尧为何还要让怨花吸取别人的血,风险又大又不划算。”
还有太多证据可以拿出来证明她的清白,只是齐卫楠懒得再一一列举了。
只不过说到这,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睁大了眼。
“怨花生长在怨气极重之地,而我的血又让它结了体……你们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在颠门主战场时,曾不慎划破了手指,许是那会,碰巧滴落到土中,让这株怨花吸取到……”
“行了行了,怨花的事莫再多提。”于驰往后瞟了一眼,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许是不想让弟子们知道太多。
齐卫楠看得出他的顾虑,便也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话题引了回来:“也是,反正那朵花已是形成了,如今再来追究因果,也无多大意义,不如来好好看看眼前事!”
她几步向前,来到风乘身边,厉声道:“早在我初次见你时,便怀疑你了!我在途径落云村时,碰巧得知了‘永生门’的事,便行侠仗义替那儿的百姓灭了这个小邪派,从中得知了血丹的事,且在永生门两个小喽啰的带领下前去了莲花亭,这个地名你应该不陌生吧?”
齐卫楠嗓音坚定,周身围绕着凛然正气,风乘刚想开口反驳,却被她堵住话。
她自问自答着:“你不用回答,更不用狡辩,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莲花亭那日前来拿取血丹之人是你,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