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总是格外的寒冷,守着宫门的禁卫军呼了一口冷气,却不敢跺脚取暖,看着平日一些喜欢骑马上朝的官员纷纷坐上了轿子,这些冻得脸色发僵的守卫心里顿生一种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嘿,兄弟,听说宁王就要归朝了?”换班下来的两个禁卫军守卫走出宫门,其中一个壮实大汉压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看他才压低声音道,“我昨日听说已经有不少人向皇上奏请此事了。”
稍同行的瘦削守卫露出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宁王归朝不是早就注定的事情,先帝在时因为偏爱瑞王,才把宁王关在了京郊山上。如今天寒地冻的,皇子龙孙的身体怎么受得住?皇上又是心思仁厚者,自然会把宁王召回来,你看着吧,不出三日,宁王定会被皇上宣召回朝。”
壮实大汉摸了摸脑袋,憨笑道:“你说得有理,瑞王犯那么大的错,皇上都念着旧情没有要他性命,更别提宁王殿下了。”要他说,宁王还真是被关得有些冤枉,没准当初的刺杀事件真是瑞王做的,只是先帝偏心,才拿了宁王做挡箭牌。
瘦高个见他这幅样子,也不跟他多说,心里却无声叹了口气,这皇家人心思弯弯绕绕,至于真是兄弟情深还是别的,都与他们这些做守卫的无关。现在宁王归朝,瑞王却成了毫无实权的郡王,这二位以往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对眼过,瑞王更是行事跋扈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以往宁王可是被他下了不少脸面,这下子宁王回来就有瑞王好瞧的了。
朝堂之上,诸位大臣对宁王归朝之事议论纷纷,有人说宁王是先帝下令关押的,皇上不应更改。也有人说,宁王现在知错能改,又与皇上是亲兄弟,归朝替皇上分忧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为何不该宣召回朝。
实际上大家都清楚,宁王被先帝关押一事存有疑点,甚至有人怀疑先帝是为了护着瑞王而把宁王当做替罪羔羊。但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提出这件事实,只是争吵着宁王该不该归朝。
与宁王有嫌隙的人自然不想宁王回来,但是也有人支持宁王归朝,有心人发现,支持宁王归朝的,竟有不少的保皇派,于是这些人就开始想,这莫不是皇上的意思?
如今宁王的势力早已经被撸得一干二净,原本与宁王亲近的官员也被皇上重用的官员压得死死的,甚至不少俨然也变成了保皇派,皇上此举是想向天下人表明,他对兄弟的友爱之情?
君不见原本在先帝时力证宁王有罪的忠义公这会儿改变了口风,大意就是宁王如今知错能改,归朝为皇上分忧才能将功补过云云。
忠义公与罗长青这对狐狸翁婿向来都是跟着皇上走的,这会儿两人又在同一立场,还有谁会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一个早朝下来,就无人敢反对这件事了。
“诸位大人既然都奏请朕的大哥归朝,朕十分欣慰,早年大哥为长,对朕等兄弟颇为照顾,现今朕已为皇帝,想到大雪天里大哥却住在苦寒的山顶便夜夜难以安寝,大哥能归朝为朕分忧,实在大善。”贺珩感慨道,“忠义公,不如由你亲自走一趟,迎宁王回京。”
皇上话里说到什么宁王照顾兄弟,不就是告诉大家他不相信宁王会做出刺杀这样的事情?
“臣遵旨,”田晋珂知道皇上是想让宁王承他一个情,心中十分感谢皇上对他田家的维护,朝龙座上的帝王深深作揖后,便退到了一边。
一时间有不少人心里又开始酸溜溜了,想想宫里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的皇后,再次感慨没有人家的好命。
如今尚在深宫的曲轻裾手里正翻着一堆拜帖,眼见着就要过新年了,虽然因为先帝驾崩不能大办,但是却又不得取消宴席,顶多办得简陋些,但是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这些呈拜帖进来的都是有身份的命妇们,比如说诚王妃、瑞王妃以及各位公爷夫人侯爷夫人,她随手翻开一张,首先便是给帝后道万福的,然后便是夹杂着呈上来的新年礼单。
至于要赏赐这些人什么东西,曲轻裾身边自然有人去费这个神,曲轻裾所要做的就是听他们照着单子念。
“娘娘,要不您先去歇一会儿,”木槿见皇后娘娘打了一个哈欠,便道,“奴婢们把单子分类好后,再念给您听听便是。”
“不必了,”曲轻裾摆了摆手,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眼看就要到午时了,等下皇上要过来用膳,你叫厨房的人好好准备。”
“是,”木槿示意银柳去吩咐厨房的人,然后把曲轻裾翻过的拜帖收拢放到一边。
“我听说瑞王与瑞王妃感情极不好,在整个京城已经闹得轰轰烈烈,”曲轻裾手里拿着瑞王府的拜帖,“瑞王妃好歹是皇家媳妇,这么闹起来成什么样子?”
“皇后娘娘连您都听说了?”金盏叹了口气,“早在皇上登基前,京城中就常有两人不和的消息传出,现在是越闹越僵了。奴婢还听闻瑞王曾放话要休了瑞王妃,惹得秦家人极其不快。”
秦家人对于曲轻裾来说,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词语,她突然想到韦秦氏,便道:“我记得韦染霜的母亲就是秦家人,不知韦染霜现在如何了?”
金盏闻言便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意:“她算得什么秦家人,不过是秦家的偏远旁支。自从圣母皇太后命人去斥责韦秦氏后不久,秦大人便做主给秦姑娘说了一门亲,只是因为先帝驾崩,婚事便拖了下来。”
“她好歹也算是皇上的表妹,若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