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一把抓住了她:“忆柳丫头,如果这一次来的是你爹呢?”
胡忆柳愣在了原地。
向氏看她那模样,深深叹了一口气:“忆柳丫头,你爹如今还在天帝跟前当差,你难道就不顾他的死活了吗?”
向氏这么一说,其他人的视线都看向了胡忆柳,楼江山指着他,恍然大悟道:“伯母不说我倒是不记得了,胡忆柳你爹可是天宫的玄华仙尊,该不会是你出卖了我们吧?”
“楼江山,你少血口喷人,我要是要出卖你们,何必还冒着生命危险将宁伯父和伯母救了出来,你别忘记了,如果不是我,你就算有再厉害的隐身术也不可能把他们救走的。”
胡忆柳淬了楼江山一口,眼神执拗无比,她咬着唇,难堪的环视着他们一个个的。
她突然冷笑道:“怎么,难道你们真的都怀疑我?”
“胡姑娘,楼江山也就是说说,你别往心里去。”上官可心想攀上胡忆柳的手背宽慰她一下,可却被胡忆柳一下给拍开了。
胡忆柳后退好几步,离他们有些远,失望的看着他们,双手垂在身侧,恨不得捏碎。
“好,真好,我胡忆柳以为你们会是真心交付的朋友,但没想到你们对我竟然丝毫都没有信任,那我留在此处还有何用?各位保重了。”她愤懑的对他们一抱拳,转身就走。
“胡忆柳。”上官可心想追出去,却被亦瑾给拦住了。
亦瑾的眼中带着满满的防备,显然他们对胡忆柳是真的不放心的。
“她爹终究是玄华仙尊,以前也没少刁难过宁伯父吧?让她走,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上官可心为难的搅着手,最后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就是,搞不好她就是想借此机会赶紧逃回她爹那边去呢,我们不杀她就算给轻陌面子了,我们要赶紧收拾收拾离开这,等胡忆柳出去了,搞不好就将我们给出卖了,到时候他们来个一锅端,那可就惨了。”楼江山摩挲着下巴,将他们一个个都看过来。
最后,宁远松轻轻的点了点头。
上官可萱眼神闪烁,靠着上官可心,眼神落在胡忆柳消失的地方久久都没有回神。
“可萱,走了。”直到上官可心拉了拉她的手,她才猛地回神,失魂落魄的跟着上官可心去收拾行李。
下山崎岖的山路上磕磕盼盼,胡忆柳走着走着就越来越快,跟着一个踉跄跌了下去,翻滚着好几圈才停了下来,她浑身的擦伤,脸上挂着好几道血丝,她趴在地上,突然失声痛哭。
她凄厉的哭声和天际轰鸣的破阵之声混合在一起,只觉得耳鸣的厉害,整个世界又好似在一瞬间安静了。
她一个人慢慢的爬了起来,擦掉满脸的血和眼泪,一步步的,铿锵有力的朝山下走去。
突然天空一声霹雳,轰鸣的雷声滚来不过片刻,倾盆大雨哗啦啦啦的下了下来,一下就将胡忆柳给打的浑身湿透。
胡忆柳仰头,睫毛上水珠不断的滴落,混合了她怎么流都流不尽的眼泪,她闭上双眼,蹲下身子将自己抱住,失声痛哭。
终究,还是伤心的。
为什么?
为什么宁轻陌就能有那种可以交付后背的生死之交,为什么她胡忆柳不管怎么去付出,他们总是将她排斥在外?
她有个仙尊的爹怎么了?
宁轻陌的爹不也是个仙尊吗?
老天不公,总是将最好的东西给宁轻陌,最深情的爱人,最关怀的爹娘,最信任的朋友,最美丽的容颜,最执着的守护者,全部都给了她。
然她有什么?
不过是自以为可笑的友情而已?
她咬着唇,哭哑了声音,脑海中,回想起在芙蓉院,她在宁轻陌屋外站着,屋内宁轻陌在窗楞边被烛火照亮的身影。
她笑意盈盈的跟她的爹说,让他把她交给她。
总是她,给了她一个走出天宫的机会,也让她很清楚的明白,人生,并不是在天宫和群花斗艳,比个谁娇嫩才算完的。
女子,也可以倾覆天下。
只是宁轻陌,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她站起身子,扶着边上的一颗大树,狠狠的,再一次擦掉了脸上的水珠。
她抬头,看着漂浮在空中的数以万计的天兵,身影一下消失在原地。
空中,玄华仙尊正在指挥着天兵们破阵,急的是焦头烂额。
冷不丁的胡忆柳就杵在了他的面前,他先是一愣,好一会好才缓过神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摇晃道:“死丫头,你到底去哪里了呀?你要急死你娘,急死我吗?”
不过才数月的时间,可是玄华仙尊却好似老了很多。
胡忆柳看到他两鬓斑白,一个没忍住抱住了他,紧紧的不肯放手。
再多的责骂都在这一抱中消失了,玄华仙尊反手抱住她,反而宽慰起她来:“好女儿,别哭了,回来就好,别哭了,啊?”
胡忆柳好一会才平复下来,抽噎着,可怜巴巴的看着玄华仙尊。
玄华仙尊伸出粗糙的指腹擦掉她眼角的眼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丫头,告诉爹,你是不是跟宁轻陌在一起呢?”
玄华仙尊的眼神带着审度之意,胡忆柳抿唇,环视了四周询问和疑惑的眼神,在他了然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那她在不在里面?”
玄华仙尊激动不已,指着结界里面高声问她。
“她不在。”胡忆柳摇了摇头,低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