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遇大事三老族人同议,堡有大事老少宗主共商。
仁爱堂中,来自五原附近的各位老宗主、少宗主分列而坐,众人相邻而语,堂中顿时如百鸟闹枝般喧嚣起来,话题都是围绕军马场与迁民之事,有人叹气摇头、有人义愤填膺、有人不知所措,豆佑与豆提等人走进大堂,众人慢慢安静下来…
老堡主豆佑缓慢走到正座,环顾众人,“诸位老少宗主,事情大家已经知道了,今天召集大家来主要是共商对策。”声音沙哑如昏鸦,面色凝重似秋山,豆佑喝了一口茶水,“那就请大家把自己的想法都说说吧。”
堂内顿时又喧嚣如市…
“请诸位不要乱,逐次说吧,否则也听不清楚!”豆提高声说道。
大家各抒己见:有的说还是听朝廷的吧,否则必有杀身之祸;有的说不能就这么认了,拼了命也要抗争;有的说,能不能和朝廷谈谈啊,哪怕多缴纳贡税也行啊;有的说还是请老堡主做主吧,我们就跟着老堡主,老堡主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有人说,“大家安静,还是让老堡主说说吧!”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诸位老少宗主,老朽这些天也是寝食难安啊,思前想后,也没有个周全之策,如今朝廷下了诏令,很难改变,如果我们答应迁往平城之郊,我们世代以半耕半牧为生,到京郊无所营生啊!”众人不住点头,有人问道:“那怎么办啊,老堡主!”
“我与几位宗主商量了一下…”豆佑说,“我们的章程是,匠人可以迁往京郊,那里设有市坊,往来之人甚多,能够靠手艺为生,至于其余人等,我们的意见是往北迁徙吧,找个水草丰美之地,靠牧畜为生,加上这些年的小积蓄,日子暂时还能勉强支撑,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这倒是个办法,可是朝廷能放我们走么?”有人问道。
“这个…”老堡主豆佑略加沉思,“我们可分批而徙,悄然迁往北边,切勿集中行动,否则恐招来祸端。”
众人还是莫衷一是,又是一阵七嘴八舌,可是眼下又拿不出更好的办法。
“既然大家基本赞同,眼下也没有万全之策,这几日我们便拟出个计划,然后通知各位老少宗主。”豆提言道,“今日就先到此吧,请各位先行回堡。”
众人听罢,边议论,边走出大堂,豆佑让几位资格老的宗主留下,共同商议具体迁徙事宜。
且说那杜高,早已探知各位宗主商议之事,连忙起身奔五原堡西河边的凫鸭堂…
真是:自觉安排天衣无缝,谁知已是大祸临头。
拓跋仪正在王府西跨院弯弓射箭,穆崇坐在精武亭中喝着牛乳,春风暖洋洋,杨柳影依依,弓弦响噔噔,箭簇飞惶惶,宇文伯站在卫王身边,手里拿着汗巾。
“卫王,赶紧稍息片刻吧,不能过度劳累啊,呵呵!”穆崇朝拓跋仪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近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啊!”
卫王放下强弓,阔步走入亭中,坐在绣墩之上,“呵呵,宜都公好像很有把握啊!”,宇文伯赶忙递上汗巾。
“嗯,卫王您雄才大略,计划周密,此事定当成功。”穆崇奉承道。
“宜都公你也是老谋深算啊,老狐狸,哈哈哈。”拓跋仪笑道。
二人正在亭中谈笑,门人急匆匆赶来,禀报说白鹭司北部辅座慕容燕府门外求见。拓跋仪和穆崇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真是神人啊,宜都公,这真是说曹操这孟德就到啊,快请威武堂中叙话。”
卫王、宜都公等人快步奔威武厅而去…
慕容燕飞步来至正堂,躬身施礼,“下官参见卫王、宜都公。”
“呵呵,辅座免礼,一旁赐座!”卫王伸手示意慕容燕坐下,宇文伯将虎皮墩端过来,放在慕容燕身后。
慕容燕看了一眼宇文伯与穆崇,欲言又止,卫王言道:“但说无妨,都是自己人。”
“嗯,禀报卫王,下官接到五原凫鸭堂密保,说五原堡宗主豆佑,召集附近诸家宗主,商议军马场之事,欲带领庶民匠人北遁,分批而徙,于近日就要行动。”慕容燕禀道。
“消息可属实?”穆崇问道。
“嗯,这是下官买通五原堡的眼线传过来的,由下官从弟(堂弟)慕容阳亲自来京禀报的。”
“奥,那此消息应当确实。”穆崇道,“如此,卫王,下官认为可以实施下一步计划了。”
“宜都公所言不差,要安排下一步计划了。”卫王言道,“宜都公,你来安排吧。”
“如此,那下官就安排了。”穆崇并不推辞,“首先,卫王您要用您手中的令牌,调动您所部的控弦铁骑待命,以防不测,现在安排快刀武士先行到达五原潜伏。”
穆崇看了一眼慕容燕,接着说,“慕容辅座,要及时掌握五原堡动向,待庶民匠人收拾财物之时,立即进京来报,同时将消息传递给贺兰义,如此这般。”
“卫王,您收到消息后,即刻进宫见驾,如此这般行事。”穆崇言道,“卫王以为如何?”
拓跋仪、慕容燕不禁暗挑大指,宜都公真有子房之谋也。
“嗯,宜都公果然奇谋善略,不过本王觉得还是让慕容辅座持本王令牌,帅控弦铁骑行事较好,至于快刀武士宜都公可以先行安排,密入五原为妥。”
穆崇、慕容燕说道:“下官承蒙卫**任,定当竭尽全力!”言罢转身离府。
穆崇、慕容燕离府后,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