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痛。”
伴随着脑壳内剧烈的疼痛,枫萤萤感觉自己睁开了眼睛。
四周,一片漆黑。
点点微光透过头顶黑布的缝隙,徐徐地笼罩下来,一个未名的压抑感袭上心头,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动弹了一下手腕,感觉像是被捆上了什么东西。
触感冰凉,应该是......铁索。
“阿姐,你醒了吗?”
声音清脆,似乎在哪里听过。
枫萤萤浑身一个激灵,立即答应道:“小妹子,是你么?你没事吧?”
眼前的黑暗一扫而光,枫萤萤面上的黑色布袋被摘了下来。她像落水的狗狗一样,抖了抖一头蓬松的秀发,随后眯起了眼睛,但是四周虽有些许光芒,却并不刺眼,只是几盏油灯。
那绿衫少女正自端坐在枫萤萤对面,看着她的脸。
“我......我倒是没事。”她微微点了点头,“只不过阿姐你中了那么猛的毒还能马上醒来,真是让我有点吃惊了。”
“对,我中毒了,是萧雁!”
枫萤萤逐渐回想起了方才的事情,正要站起身来,脚下却是一个趔趄,绊倒在地。
那绿衫少女款款站起,将她扶正,柔声说道:“阿姐,你别动,待会掌柜的他们来了之后,估计就会放你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三师兄会在这里?!”枫萤萤想到慌了神,没听到绿衫女的话,发动起贫瘠的大脑竭力思考着,“六婆的人没接到到委托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的,他的东家到底是谁......”
那绿衫女见她神情慌乱无主,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阿姐纵有屠虎神功,在这下城区内也不该像方才那般招摇的,有道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行事收敛一些,总是好的。”说罢蹲下身来,对枫萤萤道:“阿姐,我去给你泡一壶茶镇镇心神,你莫焦躁。”
“你就不能帮我把链子解开么?”枫萤萤虽然愚笨,但是此时也回过了味来,“你既然在此看管我,说明你和萧雁是一伙的吧?你是谁?”
“这可不行,掌柜的吩咐了,要您在这暂时待着,等他带着客人回来。”
那绿衫女摇了摇头,她虽然负责看管枫萤萤,但语气彬彬有礼,并不似有恶意,“我叫阿萝,是这家破碗酒楼的总侍,方才虽然没有必要,但是......”
阿萝看向枫萤萤,露出了一丝温柔的微笑。
“还是谢谢您了。我的确不太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活儿,但是掌柜的吩咐,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阿萝说罢,对枫萤萤鞠了一躬,打开了门离去了。
枫萤萤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压根搞不清事态,心道:“要是大好人在这儿就好了,他定能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于是乎,她索性再不去想,环视起这间屋子。
只见这屋内完全由圆形石质墙壁组成,些许凹槽中放置着的简陋黄铜油灯在昏黄的灯光映衬着别样的美感。
看来还是在破碗酒楼的石笋之内,只不过是被搬到了其他地方。
同时,枫萤萤发现,一张与整个石室风格颇为不搭的檀木茶案就端正地摆放在她面前。
“叩叩!”
便在此时,门扉轻响。
随着一阵脚步声,阿萝端着一张竹盘回来了。
她走到那檀木茶案边,缓缓地跪坐在下来,然后将竹盘上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枫萤萤伸头看去,见得一盏喷着白色水汽的紫砂壶,一个束口布囊,两盏白瓷的茶杯。
阿萝脸上微微一红,笑道:“下城贫苦,这些是我能拜托掌柜弄来的最好的茶具了,您别嫌弃。”
“不嫌弃,有口水喝就好了。”
枫萤萤虽然身陷囹圄,但她堪比野生动物的直觉清晰地知道——这妹子定不是坏人。
阿萝点了点头,拉起袖口,优雅地拿起了那束口布囊。
拉开束绳,一股浓郁的清香味立即喷薄而出。
看着眼前少女那略略嗅动的小巧琼鼻,她笑着将那口袋伸到枫萤萤面前,轻轻用手指捏了捏茶叶,让香味更加散发出来:“这绿袍儿有些许解毒的效果,阿姐可以闻一闻。”
枫萤萤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只觉这香味毫无阻碍,直入胸口,将残存的最后一点萧雁的毒驱散殆尽,一时神清气爽。
“舒服!”
阿萝似是很开心,微笑道:“之前我一直想给掌柜的泡茶,但是他只喜欢喝酒。阿姐是第一个肯赞我一句的人。虽不知阿姐姓甚名谁,但今日能得这一赞,阿萝已满足了。”
枫萤萤听得她如此赤诚之言,胸口没来由地一阵热意,暗自叹道:“我之前流落街头,连一个好评也混不到,若不是能得大好人的救助,恐怕早已被三姑姑踢出了六婆。世道艰险,能得知己真是一件大好事!”当即她便忍不住道:“这有什么了,我枫萤萤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妹子你记住了!”
阿萝嘴角微微上翘,笑着用小铲子铲出一点茶叶丝,放在茶杯里。
“不,阿姐误会了。您是铁围栏上面来的,这次事情过去后,定是要回去的。刀锋城寨方圆百里、深在地下,恐怕这一别之后,你我再无相见之日。”
说罢,她提起紫砂壶。
沸腾的热流从壶嘴淌出,化作一道银龙垂入茶杯。
“您能舍身而出替我进笼,足见阿姐是耿直率性的侠义之辈,有道是相逢即是缘分。今日你我相识一场,就算此后再不能见面,阿萝也不觉得可惜了。”
这一番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