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偏具法式建筑风格的乐器行门窗紧关,像是位立于喧嚣闹市当中的一座沉默的雕塑。%∷八%∷八%∷读%∷书,.≮.※o
此刻,在这座‘沉默的雕塑’门前,各大新闻报社的记者簇拥而来,手中举着照相机,偶尔还有强烈的闪光,一副非常热闹的景象,就像是后世一家开业打折的超市,被得到消息而来的人哄抢。
对于新闻报社的记者而言,这家乐器行的秦老板本身钢琴水准并非是他们在意的主题,而是这位秦老板本身的价值,被法租界众多名人所承认,成为一场宴会的主题,秦老板本身和他们的人际关系网,其中的羁绊、关系,才是他们想要了解的话题。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卢卡斯自己一方费尽心思,耗费人力、物力的努力。
而另一方的秦修文差点没被这件事都给气疯了,已经安排人要把卢卡斯给绑了,甚至要灭了这嘴欠、手也欠的丫的。
要不是卢卡斯是住在富豪街区,这次的宴会就缺少了一个举办宴会的主事人。
就算是现在,另一方的当事人也在咬牙切齿的念叨着卢卡斯的名字,对‘谢谢’这两个字说的非常重,也非常多。
比如说:“谢谢你的妈妈生了你这么优秀的儿子。”“谢谢你的爸爸赐予了你的生命,让你来......坑我。”“谢谢你的爷爷没有一拐杖拍死你这个孙子。”“谢谢你的奶奶居然嫁给了你的爷爷......”
简而言之,秦修文在感谢卢卡斯的祖宗十八代,并且一句脏话都没说,全程感谢,态度十分真诚,真诚的露出自己洁白的牙齿,咬得很紧。
“......怎么这多人了?”
乐器行最顶层的窗口,躲在阳光的阴影下,黑色的窗帘间隙下,一双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睛看着下方的人群,眼神明暗不定,发出呢喃的声音。
“而且,人数还在上升,越来越多......”
眼下,乐器行外面的人越来越多,新闻报社的记者想要拿到第一手消息,不断出入,人数以一种减少增多的趋势再上升,更甚有人就在这里蹲着,找个阴凉的地方一坐,照相机放在一旁,拿出吃的、喝的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有这样的记者一开头,周围新闻报社的记者也是有一样学一样,一时间竟像是在外野餐一样,互相还交流着心得,以及一些趣闻,用来消磨时间,等待乐器行的开门。
法租界的人有很多,街道上路过的人不在少数,不乏一些愿意凑热闹的人凑了过来,哪怕不知道这群人在干什么,什么也不明白,也站在这里跟新闻报社的记者一起等,纯粹就是凑个热闹。
慢慢的,凑热闹的群众数量甚至超过了在此等待的新闻报社记者,事情也摸了个大概,然后就开始说上闲话了,说什么的都有,有难听的,有不难听的。
并且,这种人数的上升并未中止过,偶尔的平台期一过,人数还是涨了起来。
有从菲利斯大饭店宴会上早早离开的宾客也想凑个热闹,看看这位乐器行的秦老板究竟是何方神圣,可一看乐器行关着门,门口还有这么多的人,也就放弃了打算,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乐器行的房间里面,站在窗口的位置,秦修文攥住了窗帘,微微皱眉,望向街道远处走过来的人,以及乐器行周围路人、店铺投来的好奇目光,神色微微有些凝重和难看。⊙√八⊙√八⊙√读⊙√书,.2●3.o≥
人,太多了,这种规模是乐器行从未有过的。
秦修文喃喃一声:“人再多下去,就要出事了。”
人心、人性都是复杂的,规模一多起来,就等同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句话,其中心怀不轨者、生出不良之心者一定不少,万一出现什么破门而入、破窗而入等等这些粗鲁到令人意外的情况,秦修文他们就完全落入被动了。
相信,即便是现在,这些人里面也不乏有些想要强行进入乐器行,想要调查乐器行内部的人,只不过碍于理智限制,他们没有表现出来罢了,但要是有一个打头的,他们其中一定会有人跟上。
这就是一种人性,人性很复杂,但也很简单,有原始、冲动、理智、懦弱、控制等等,再复杂,也只是这些罢了。
人分善恶,但善中有恶,恶中有善,大善之人的内心也有一处地方是邪恶、肮脏、腐朽、丑陋的,只不过是小一些,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反之,大恶之人也是一样,内心当中仍有一个地方保留着神圣、善良、关心、呵护。这就是人,每一个人不一样的人。
秦修文从来不会从好的地方来分析,他不会把对事情的把握寄托在人的善与恶上,而是完全落在恶上,这和‘考虑事情,要从不好的一点考虑事情’是一个道理。
不得不承认,秦修文自从来到民国时期开始,他的心思就变得越来越狠辣、无情、冷漠,甚至说是邪恶,不知何时起,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变得毫无波澜。
当年从训练基地离开时,秦修文心中仍有一丝善念,面对对自己心怀歹念的抢匪,都救留了他们一命,但现在......秦修文可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取掉他们的性命。
内心感慨了一下,秦修文的眼神重新归于坚定和平静,看着乐器行楼下的人,自语说道:“不能继续下去了。”
白天,或许可能没什么事。
但到了晚上,就真的不一定了。
乐器行现在关门,外界不知道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