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你一本?”李勇惊愕而起,问道:“元帅这是为何?难道这也是您的计谋?”
“嗯,”少年点头,道:“一来,我是想要夜昊轩看到我们将帅不和,这其二嘛,就是想将他的注意力引到我们身上,让他无瑕顾及其他,好替冯翼行军北境争取时间。”
“但是,万一皇上信以为真,下旨撤除元帅之职,那又当如何?”
少年摇摇头,答道:“不会的,朝中本就文盛武衰,镇国将军又不幸遇难,哪里还有人敢率兵北行?”
李勇道:“纵然皇上不会撤除元帅之职,那也难保皇上不会有栽培其他人的心思,要知道现在皇上的恩宠大部分都在您身上,将来身登大宝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一旦末将上书朝廷,那夜昊轩肯定会就授意其党羽抓住把柄大做文章,到时候,即便皇上有心袒护元帅而压下此时,那日后皇上想要对您再加恩宠恐怕也会被群臣以此为借口进行反驳,依末将之见,元帅切不可弄险而自毁前程啊!”
李勇既深得李骁信任,那他的本事想来也不会太差,此番他能有此忠言也足见他对章逸飞已心悦诚服。而李勇说的“再加恩宠”章逸飞自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少年又岂会是重前程而轻天下之人?他道:“李将军能设身处地的为逸飞着想,逸飞铭感五内,但是,如果不设法调开夜昊轩的注意力,那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才送出去的两万军士很可能就会被夜昊轩察觉,而这些士兵一旦暴露就等于是羊入虎口!”
“不……不会这么严重吧?”李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所以说话都有些结巴。
章逸飞背负双手,又向走了两步,双眼则透过帐篷的门缝看向天边的启明星,这会儿已是黎明,除了启明星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黑得连启明星也照不亮,少年凝视天边,片刻后才摇着头对李勇道:“事情恐怕远比我们表面上看到的更糟。”
“元帅此话是何意?”
李勇自问熟知军中之事,就连镇国将军也对他青眼有加,但这会儿他竟猜不透章逸飞的话中所指究竟是何危机?所以章逸飞只好解释,“你觉得百越国既然兵临城下,却又为何不围而不攻?”
李勇略微思索,便道:“也许是他们出兵太急,所以装备不齐,补给淄重又还没到位?又或许是敌方战阵还未布全,尚需时日也未可知?”
章逸飞晒笑,接着摇摇头道:“百越国狼子野心,觊觎我夜郎已久,此次又得姚伯贤通敌,真可谓是天赐良机,他们又怎么会草率到粮草不齐、装备不全呢?至于战阵疏漏那更不可能,对方再不济也是三军之帅,又怎么可能在战阵上有所闪失?”
李勇所说的假设就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此刻听章逸飞说来更觉得漏洞百出,当下也不再思忖,直道:“那依元帅之见,敌军久围而不攻究竟有何用意?”
“我猜敌人是在等我!”
“等您?”
“不错!”
李勇思忖片刻,又道:“元帅是说,敌人是在等元帅经过长途跋涉到达土城之时才一举进攻?”
章逸飞回头赞赏的看了李勇一眼,这才点点头道:“不错,我军经过长途跋涉到达土城之时肯定已是疲兵,而援军到来土城原本的守城将士也必定会因为高兴而放松警惕,最可怕的是这十万大军刚到土城,对军营场地也绝不熟悉,所以令狐少白为尽地主之谊就只能抽调守城士兵来协助三军建工事、搭帐篷。倘若敌将趁机攻城,那我军势必会乱作一团,人数优势也会瞬间变为劣势。”
“嘶……”李勇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长年呆在军营,自然知道两军交接的时候防御最为薄弱,再加上地势不熟,有突发情况统帅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这的的确确是千载难逢的战机,但前提是得知道对方援军到达的准确时间,很显然夜昊轩要想知道章逸飞到达土城的准确时间并不太难。
李勇看了看章逸飞,一双黑而闪亮的眼睛里满是敬佩,曾几何时,他也在心里觉得章逸飞不过是有几分聪敏罢了,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章逸飞从没真正领过兵,却可以把战场上的一切小细节都囊括在胸中,这是何等超群的智慧?又需要何等样的精密推演才可以达到?他已不敢再想下去,他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听命而行就是……”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章逸飞已到了金銮殿,在这里的当然不止是他一个人,满朝文武早已等候多时,他们见到身着戎装的章逸飞都很殷勤的打招呼,只有站在最前面的夜昊轩见少年左右逢源,面色似乎有几分不快,“哼,章逸飞,你别高兴得太早,到了战场有你哭的!”
这些话他当然不敢在明面上说,也来不及说,因为他正在装模作样的和他并列一起的章逸飞寒暄,章逸飞当然也知道他不是真心,不过,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又怎么好意思不给夜昊轩面子?
好在违心的话他已可以不必再说,因为皇上已驾临!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自秦始皇一统天下,朝堂上便有了这套规矩,皇帝听着此等朝贺声,龙颜自然大悦。只是,历朝历代所经历的皇帝已不算太少,又有谁是真正长寿的呢?
就连始皇帝嬴政一生追求长生,到头来却也不过知天命的年纪,也不知是否是天道讽刺,他如此渴望长生,又养尊处优,每日听着群臣跪拜时喊的:“皇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