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5日清晨,骏府城东边,雨秋平的领地内。
已经怀孕4个月的今川枫,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前些日子,雨秋平安然无恙的消息传来后,她终于安稳地睡了一晚,照顾她的侍女们也为此长出了一口气——怀孕时的孕妇可经不起折腾。
然而,让众人有些忧虑的是,今川枫之前数次向寿桂尼提出请求,想去骏府城天守阁内觐见,都被寿桂尼拒绝了。侍女们又联想起冈部和朝比奈互相指责对方是叛徒——而冈部家更是直言不讳地宣称雨秋平就是出卖家督的内奸。寿桂尼这样的表态,不免让众人臆想非非,也让拥有雨秋家夫人,今川家公主这一双重身份的今川枫无比尴尬。
雨秋平这次出征,几乎带走了领地上所有的部队和军官,甚至连抓总的人都没有一个。今川枫在修养之余,还不得不处理繁重的公务,也着实让侍女们十分担忧。
辰时三刻,侍女们依旧在领地的西边,等待着每天骏府城传来的前方军情。然而,今天她们出门时,枫公主却似乎有些异常的悲伤,挨个和她们说了几句话,聊了聊小时候的事情。她们陪着公主说笑的时候,也为公主怀孕时不稳定的情绪而感到忧虑。
在通向骏府的官道上,依旧在这个时候腾起了烟尘。然而,随着烟尘的逐渐逼近,侍女们却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今天的烟尘,似乎格外大了一些。
等到人影逐渐清晰,侍女们才惊讶地意识到,那并不是传令兵——而是一队骑马武士,一共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而领头那人,正是前几年一直缠着她们家公主不放的冈部正纲!
“糟糕了!”几个侍女们自然明白来者不善的道理,“阿竹,快去告诉公主殿下!找地方躲起来!”侍女们中唯一会骑马的侍女立刻翻身上马,转身离开。另外几个侍女匆忙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却因为那个骑马是侍女闹出的动静太大,而被冈部家的骑兵现了。
冈部正纲现那几个侍女后,立刻指挥着部下迎了上去。他亲自带着几个人追击去报信的侍女,剩下的十个人则把几个惊慌失措的侍女团团围了起来。侍女们大惊失色,出了凄厉的尖叫声。骑马报信的侍女听到同伴的惨叫后,一勒马缰,惊恐地扭头看去。然而,她这一减却是致命的。她看到的不是她的同伴,而是冈部家武士迎面而来的雪亮刀锋,和她自己飞溅的鲜血。
“说,你们的公主在哪里?”冈部家的一个武士把刀架在被吓得跪坐在地上,瑟瑟抖的侍女的脖子上,锋利的刀锋在侍女雪白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武士恶鬼般的咆哮把侍女们吓得一个哆嗦,只是不停地哭泣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们愣愣地看着不远处阿竹的尸体,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生了什么。
这时候,冈部正纲已经策马回来。他随后把还在滴血的阿竹的头颅往侍女中一甩,立刻又引起了一片尖叫。有一个胆小的侍女,直接就吓昏了过去。侍女们一下子散了开来,躲避着那昔日好友死不瞑目的面孔。
“说,你们那高贵的公主殿下,哦不,”冈部正纲恨恨地抽刀在手,厉声喝问道:“是雨秋夫人!是知立殿!现在在哪里!”
“啊!!!”侍女们尖叫着把头埋入膝盖中,蜷缩成一团不敢抬头。
“不说是吗,”冈部正纲现在的情绪似乎异常狂躁,他边冷笑着,边一刀又砍翻了一个跪在地上的侍女,鲜血一下子溅在芳草上。那侍女惨叫了一声,就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不说就都去死吧!”
“殿…”一个侍女在重压之下依然情绪崩溃,眼泪不断地涌出眼眶,身体也抖得厉害,颤颤抖抖地用手指了指东边远处的一栋居所,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二公子,”这时,一个老成持重的武士低声道,“擅杀公主殿下的侍女…实在是有些出格了吧。雨秋家尚且罪名未定,更何况就算雨秋平被明正典刑,少主和寿桂尼殿也未必会处追究公主啊。这…”
“杀人灭口即可。”冈部正纲双目尽赤,仇恨和嫉妒让他已经丧失了冷静的思考能力,每个字都像是在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没人知道使我们杀的。”
“那这几个侍女…如何处理?”一个年轻一点的武士有些期待地问道。
“弟兄们自己处理吧。”冈部正纲冷笑了一声,立刻引起几个年轻的武士的欢呼,“完事了别忘了不留活口就行。”
“公主。”侍女阿铃看到同伴久久不归,不免有了些不祥的预感,“阿竹她们怎么还没有回来啊?要不要奴婢去看看?”
“不必,可能是情报还没送到吧。”今川枫躺在屋内屏风后的床上,看着窗外的花花草草,随口应道。忽然,窗外传来一阵阵悦耳的风铃声。
“没什么事的话,你也先退下吧。路过长廊的时候,帮我跟门口的侍卫说一声,就说我想看看去年的收支账簿。”今川枫吩咐阿铃退下后,就再次自顾自地看向窗外。
“是,公主。”阿铃盈盈一礼后,就退了下去。她也是跟着今川枫好几年的侍女了,明白她家公主的习惯——喜欢在床上办公。
“或许该去集市上给公主买点好吃的解解闷?”阿铃边走边想着,“只是从昨天开始,领地里的集市就一直没开,也不知道为什么。”
阿铃和门口的那个侍卫说完之后,就朝着集市那边走去。然而,几个领地内的执法官今天居然封锁了通往集市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