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雨秋殇一个人在山上走了很久很久。等他回来时,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然而,让有些意外的是,茫茫雪夜中,却有一个小身影在雨秋家的屋敷门口等着他。

“成元丸,你怎么等在大雪里?会着凉的。”雨秋殇看到门口的直江成元丸,眉头一皱,低声说道。

“因为不放心殇儿哥哥啊。”直江成元丸吸了吸鼻涕,低声开口道,“父亲和几个侍卫都出去找红叶殿下和殇儿哥哥了。红叶殿下不久前已经回来了,我看殇儿哥哥还没回来,放心不下,就等在外面了。”

“多谢了。”雨秋殇有些动容,拉起直江成元丸的袖子,牵着他向屋里走去。

“殇儿哥哥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

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原本靠在火炉边,微微有些瞌睡的今川枫也被忽然惊醒。她揉了揉眼睛,有些没睡醒一般地望向门口,发现雨秋殇已经走进了屋内。直江成元丸正接过雨秋殇身上的衣服,帮他抖落衣服上的雪。

“殇儿!”今川枫急急地唤道,快步走上前去,把雨秋殇拥入怀中,嘴里还喃喃自语般埋怨着雨秋平:“你爸爸也真是的!说好的带你出去走走,结果一个人回来了,还说你很快就会回来!把你一个人丢在外面多危险啊!现在还在屋里睡得这么香!这欺心的骗子!”

“妈。”听到父亲这样的表现,雨秋殇心里却莫名地有些欣慰,“我之前不该对您说那么重的话,对不起。”

“殇儿?”今川枫愣了一下,没想到雨秋殇回来的第一句话居然就是道歉。

也就在这时,房间里又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雨秋佑穿着睡衣,裹着一身被子跑了过来。他双眼中布满血丝,面色也憔悴不堪,一看就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

“阿佑,对不起,刚才不该那样和你说话的。”雨秋殇看到雨秋佑的那一刹那,双眼就被歉意和愧疚所充满了。他十分内疚地一鞠躬,低声道。

“不是…哥哥不必道歉。”雨秋佑手忙脚乱地扶起哥哥,裹在身上的被子也滑落在地上。他犹豫了一下,驳乃眼,但还是低声问道:“哥哥…我想问的是…哥哥之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吗?”

雨秋殇闻言一愣,那句“当然是气话”险些脱口而出。

然后,他就怔住了。

那些真的是气话吗?不是吧,那些就是我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想法啊。只是因为害怕伤害弟弟的感情,才一直憋着不说的。

我已经决定,不再为了别人而活啊。

于是雨秋殇释然地一笑,那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不该拥有的成熟的微笑。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

·

四个多月后。

永禄十一年(1568)3月30日,黑田城的天守阁内,正举行着一次重要的评定会议。直江忠平,濑名氏义,天野景德,真田昌幸,竹中重治这五个雨秋家的重臣悉数出席。而竹中重治和天野景德的身旁,则各自坐着雨秋殇和雨秋佑。雨秋平打算让他们两个开始接触一些公务处理,慢慢培养他们的能力,也算是让他们实习了吧。

“四家小豪族领地的接受与消化,基本上已经全部完成。”直江忠平将厚厚一沓的资料递到了雨秋平手上,基本都是四家小豪族领内的地契、检地数据、代官和法官派驻情况、原来负责治理的武士的留任情况。“预计顺利的话,只要正常渡过了今年的秋收,以后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雨秋平看着直江忠平有些憔悴的脸色,感激地说道。他自己明白这些工作的繁杂和麻烦,弄起来毫无头绪还十分耗神,因此十分不负责地甩给了直江忠平。快十年来了,每次他有什么懒得去做的麻烦的事情或者家内的杂物,都会交给直江忠平这个大管家来完成——他也一直都是兢兢业业。

“领地内的司法状况如何了,权兵卫?”雨秋平又把目光投向了天野景德,开口问道。

“回禀殿下。”天野景德一如既往地用那生硬的语气说道:“正如直江大人所说,法官已经派驻到各个村庄。在一开始,还有宵小和以前那样对抗法律权威。但是通过巡回法庭几个月的运作,现在已经从他们手中收回了司法权力,大多数百姓都已经信服了法官的权威。”

“好的好的,你做得很好。”雨秋平点了点头道,“让你编写的领地内的法典的情况呢?”

“属下无能,到现在还没能完成。”天野景德十分严肃地俯身下去请罪。

“可是徒弟听您手下的几个法官说,您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啊?”雨秋佑看到天野景德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意外地问道。

“那只是草案。需要修缮的地方还有很多,估计还需要十天的时间。”天野景德丝毫没有给雨秋佑面子,不卑不亢地低声道。雨秋佑小脸一红,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去。

“没事,法典的事情急不得,一定要编好。”雨秋平叮嘱了几句后,又开口向竹中重治问道,“重治,军衔和职位分离的事情落实了吗?”

“回禀殿下,已经完成了。”竹中重治恭敬地回复道,“应殿下要求制定的肩章,也已经制作完成发了下去。常磐备所有在编的850余名士兵,都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军衔。”

“对了,殿下,在下还有一个提议。”竹中重治汇报完了之前给他的工作后,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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