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那里?”负责监视雨秋殇的十几个畠山家侍卫一下子警惕起来,各个抽刀在手,向着旁边的树林喝道。
“哎呀呀,几位武士大人何必如此紧张,不过是一个老头子罢了。”几声有些干哑的笑声后,一个看起来已经年过耳顺的老爷爷背着双手,从树林里缓缓走了出来。看到十几个武士依旧十分戒备地望着他时,那个老爷爷便和蔼地笑着,将双手缓缓举起,示意自己毫无威胁。
这老爷爷虽然已经发鬓斑白,脸上满是岁月的斑痕,但是却精神矍铄,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一看就是习武之人。也难怪他都将近60岁了,身子骨却看起来依旧十分硬朗,完全不比这些侍卫要差。
不过,即使是身体保养很好的习武之人,到了60岁,也不会有什么威胁了。那十几个武士见状后纷纷收刀回鞘,处于对长者的尊重,微微行了一礼。
“不知阁下可是本家过去的武士?”领头的侍卫队长森田恶翔谨慎地询问道。这个老人的气质一看就不一般,很有可能也是武士出身,说不定还曾为畠山家出生入死过呢,可不敢太过怠慢。
“你们是…”老者挠了挠头发,眯着眼睛看了看侍卫们身上的家徽,随后自言自语般地抱怨道:“唉…瞧我这记性,这家徽明明眼熟得很,却死活想不起来了。”
“是畠山家的。”森田恶翔答道。看到这老人已经有些糊涂了,心中的戒备更是完全放下,“不知阁下有何事情?”
“没什么事呀,就是看这孩子练得辛苦,想给他指导一二罢了。”老人望了眼雨秋殇,又看了眼这十几个侍卫的站姿,“但是这孩子看来,仿佛不是你们的少主,而是在你们这里为质啊,不知是否方便?”
“这…”森田恶翔有些为难地沉吟了一下。畠山高政和他们嘱咐过,不要对雨秋殇多加苛责,只要他没有逃跑的意思,就不要限制自由。
“大人,我看也没什么事情。这个老人家都糊涂成这样了,起不了什么风浪的。”跟在森田恶翔身边的一个武士凑在他耳边低声道,“这老人家也是出于好心,咱们也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行吧。不过你们都盯紧了,我们不仅要防止雨秋公子逃跑,还要提防有人伤害他。”森田恶翔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那个老爷爷,“不知老人家尊姓大名。”
“没什么大名,老夫田沈健太郎,乡野村夫罢了。”田沈健太郎客气了两声,随后走到森田恶翔身前,示意他搜一下自己的衣服。老人一身灰布衣服,没有什么装饰,森田恶翔简单摸了几下,就放老人过去了。
“田沈大人。”雨秋殇看到田沈健太郎走过来后,立刻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礼,“请指教。”
“你这孩子倒是颇通礼数,不错,不错。”田沈健太郎十分满意地笑了笑,随后伸出那经络纵横而略显苍老的手,将食指轻轻按在了雨秋殇的肩膀上。在雨秋殇反应过来之前,那只手指就突然使劲,一下子就差点把雨秋殇给压翻在地。雨秋殇愣了一下后,立刻非常顽强地顶了起来,咬着牙试图顶住田沈健太郎的重压。这力气实在来得太大,雨秋殇额头上快速渗出豆大的汗珠,全身上下几乎每块肌肉都因使劲而颤抖。这也让他意识到,面前的这个老爷爷,可不是故弄玄虚的骗子,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高手。
僵持了一段时间后,田沈健太郎
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松开了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孩子啊,虽然身体有些孱弱,但是基本功倒是练得不错啊。如果传闻中说得没错的话,你是那雨秋红叶的长子,雨秋殇?”
“正是。”雨秋殇毕恭毕敬地答道,“见过田沈大人。”
“也不用叫什么大人,我现在也不是武士,以后也没打算再出仕了。”田沈健太郎颇为洒脱地一笑,“实在客气的话,叫我一声先生就可以了。”
“是,田沈先生。”
“看你也练了一天摔跤了,累不累啊?”田沈健太郎用手遮在眼睛上,望了眼逐渐落入地平线的夕阳。
“累。”雨秋殇没有故作坚强,而是老实地答道。
“累为什么还要继续练?”田沈健太郎嘴角微微一翘,再次抛出了一个问题。
“因为我想练好摔跤。”雨秋殇低声答道,“之前我在织田家的摔跤大会上一败涂地,我不甘心,这次我想赢回来。”
“那你觉得,少了一只手,你能做得到吗?”田沈健太郎的语气一如既往得和蔼,说出来的话却是不留余地,“孩子啊,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得到的。很有可能付出了不少努力,最后却是一无是处。”
“我不知道,有可能不行吧。”雨秋殇直视着田沈健太郎的双眼,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无奈,“但这是属于我独一无二的经历。没有右手的人,努力去练习摔跤,本身就很有意义了啊,又何必奢求成功?”
雨秋殇的话让田沈健太郎眼前一亮,老者轻声自言自语了几句话,雨秋殇也没有听清。随后,田沈健太郎没有多话,就直接转过身,径直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田沈先生,您不是说要指点在下一二的吗?”雨秋殇看到田沈健太郎忽然就离开了,有些不解地问道。他本来对这个高手传授的经验非常期待,可是不知道刚才自己那句话说错了,田沈健太郎居然直接走了。
“哈哈哈,孩子啊,你不要误会。”田沈健太郎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