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原本靠在墙垛上想心事的雨秋平听到枪响后,一下子翻身而起,望向了枪响的方向。一声铁炮轰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九桃
刚才雨秋平就已经注意到武田家营地内的骚动,似乎有不少人打着火把搜山,要去捉拿吹笛子的人。然而,就是在那片山上,此刻传来了铁炮声。
片刻后,武田家的大营内就乱作一团。雨秋平先是看着一大堆打着火把的人,似乎抬着什么东西,冲回了营寨内,然后营寨内就陷入了混乱。紧接着,海量的武田军忍者、骑兵打着火把开始搜山,似乎要把整座山都翻个底朝天。
“什么情况?”就在雨秋平被武田军突然的混乱给搞蒙了的时候,吉岗胜政已经带着一大堆军官跑上城头来找雨秋平。
“殿下,好机会!快出城逆袭吧!”吉岗胜政重重地往墙垛上一砸拳,“武田家一片大乱,此时出城逆袭,定可大获全胜!”
“不可莽撞。”雨秋平闻言立刻摇头拒绝道,“武田军做此姿态,难免给人一种诱敌的感觉。不然就算是发生混乱,又岂会乱到如此程度,明显是在做给我们看啊!”
“说不定是武田信玄病逝了呢!之前不是都被成元丸伤了吗!”御前崎仲秀插嘴道,不忘提起自己的得意战绩,“那武田军乱成这样也情有可原啊!”
“反正就是不行,我觉得此中有诈,我们还是稳妥一些为好。”雨秋平见状还是摇了摇头,“我们伤亡如此之大,已经经不起任何损失了。”
“殿下本来不也打算明天凌晨开战吗,这不就早几个时辰吗,还能趁乱袭击!”吉岗胜政看到雨秋平又采取了保守的政策,不由得急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对手可是武田信玄,你忘了我们上一次自作聪明是什么结果吗?”雨秋平一想起自己几天前,宛若一只被啄木鸟戏弄的虫子一样在山地之间来回团团转,就深感耻辱。他对于自己战略预判的一切自尊,都被那一仗给打干净了。他现在感觉自己在武田信玄面前,就如同一丝不挂的女人一样,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什么念想也没有。
“武田军这么行动,很有可能是已经看穿了我们的突围计划。”雨秋平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沉声道,“不过他们闹了半天或许也会累吧,我们还是执行原来的决定,在明天凌晨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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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到了午夜时分,让雨秋平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野田城外的武田军,开始接二连三地打起火把拔营撤退了。先是野田城城西的,然后是城南和城北,最后是城东,所有的武田军都连夜离开了阵地,向着长筱城的方向撤去——这是要回信浓了吗?
不过,雨秋平再次压制了部下们请求追击的要求。一是因为他担心这是武田信玄的新诡计,想要反手杀一个回马枪。二是因为他本人对功勋没有特殊的追求,眼下他只是想把更多的部下活着带回河内——他不想再为了功勋而牺牲任何人了。之前那一仗,是非打不可,现在就没有这样的必要了。
天亮了,宇智波青冈的忍者确认,武田家是真的撤退了,没有任何回师的迹象。如释重负的雨秋平几乎直接瘫倒在地——这几天来他身上的压力真的是太大了。雨秋平立刻率领全军离开野田城,顺着丰川一路西行,直奔冈崎城而去。
“终于结束了。”雨秋平看了眼单薄了许多的队伍,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我败过最惨的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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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撤军后,围攻滨松城的北条军也撤围离开。临走前,还在滨松城以及周围城镇的城下町展开了大规模的乱捕,把东远江给抢得面目全非。
不过随着武田-北条联军的撤离,本来已经面临面顶之灾的德川家康和雨秋平侥幸地捡回了一条命。雨秋平继续派人在三日地区收拢辅兵,陆陆续续有数千人归队。最终辅兵队折损了1000人左右,大多数是在寒冬里饿死冻死的。雨秋平和德川家康都不明白,武田信玄为何在大好局面下突然撤军。本来武田信玄马上就可以攻破野田城,击败雨秋平。然后转而南下,拿下滨松城,将德川家康和雨秋平一并歼灭。
然而,在不久后,信浓传来的一则消息,却让全天下都震惊了——武田信玄病逝。根据线人传来的消息,武田信玄在野田城外被笛声吸引,遭遇铁炮射杀,当场抢救无效死亡。而武田军也因为武田信玄的意外阵亡,而被迫撤退。
虽然武田家极力否定这一消息,但随着武田信玄迟迟无法露面以证清白,真相自然明了。织田信长特意派出使者询问雨秋平,这是否是雨秋平所为,却得到了雨秋平否定的答案——他也不知道那笛声是什么情况。
然而,织田信长可不管这么多。眼下织田家遭遇包围网,四面楚歌风雨飘摇,急需要一场大胜来鼓舞军心,震慑四方宵小。而雨秋平在三日町盆地的奋战,刚好给了织田信长借题发挥的空间。也的确,红叶军在战略上一败涂地的情况下,居然能靠着4000战兵击退8000战兵的武田;靠着400骑兵在正面对冲里摧毁赤备、阵战山县昌景;还在和武田家的正面的对战里打出了毫不逊色的交换比;这都是足以大吹特吹的事情了。
织田信长立刻发动织田家的一切渠道,在全天下宣扬武田信玄给雨秋军下的评价:“天下最强红叶军,红叶最强常磐备”。为了夸耀红叶军的强悍,他还不忘记把雨秋平在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