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重兼走入牢房后,立刻迎来了铃木重意狂风骤雨般的咒骂,不过他却依旧不为所动。他一直默默无言地望着牢房的天花板,直到父亲骂累了,骂不动了,才缓缓地开口道:“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九桃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我们不是形势大好吗?又不是山穷水尽了,不投降已经不行了!”铃木重秀抢在铃木重意之前开口问道,“我宁愿大哥你上次在杂贺城被围的时候假戏真做,真的把我们软禁了!也不能接受你在这样大好的局面下把我们整个杂贺众,整个纪伊全给卖了!”

“哦?这不是很简单吗?”铃木重兼闻言冷笑了一声,“跟着杂贺众打,打赢了又能有什么东西?给我加封个几千石的领地?”他边说边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在铃木重秀身前晃了晃手指头,“你们知道红叶殿下给我开出的条件是什么吗?只要我倒戈向他们那边,他就把所有纪伊反叛者的土地都没收,然后把里面三分之一的地方都分给我!”

“这…”铃木重秀闻言一惊,但还是扯着脖子辩驳道,“可若是我们赢了,别说整个纪伊都会被我们平定,就连河内和泉都是大有可为!到那时候,大哥你继承了铃木家,可不止北纪伊这点地方啊!”

“你在想什么呢?重秀?”铃木重兼闻言居然哈哈大笑起来,在弟弟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继承铃木家,继承杂贺众的,怎么看都会是你而不会是我啊。铃木家能做大多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到最后不也只有那一亩三分地吗?”

“啊?”铃木重秀被铃木重兼的笑给镇住了,一时语塞,愣了半晌后才怔怔地转过头,看了一眼他铁青着脸的父亲,喃喃地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铃木家的长子,继承的肯定是你啊!”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这老头一直最喜欢的就是你!”铃木重兼冷哼了一声,耀武扬威般在铃木重意的头上抡了个圈,“嫌我文弱,嫌我打不了仗,一直都是看好你!杂贺众最精锐的部署,永远都是交给你来指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存着什么心思吗?随便找个由头把我的继承人之位给废了恐怕是迟早的事!”

“你这逆子!畜生!没心没肺的混蛋!”刚才骂到嗓子哑掉的铃木重意被彻底激怒了,再次扯着干哑的嗓子高声咆哮道,“就你这叛逆还好意思要继承铃木家?我瞎了眼才会让你继承铃木家!你这畜孽,和重秀有的比吗?谁会把家督之位传给叛徒的?”

“孰为因孰为果,您心里还是清楚的吧。”铃木重兼没有对铃木重意的咆哮而感到丝毫不慢,只是淡淡地道。

“那…”铃木重秀似乎忽然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梦中惊醒般高声道,“之前我不想打,是你一个劲地劝说父亲主战,劝说父亲谋反!莫非你从那个时候就和雨秋家搭上了线!怪不得一向冷静保守的大哥你居然…”

“哈哈哈哈…猜对了一半。”铃木重兼再次哈哈大笑起来,“我那个时候没有和雨秋家搭上线,而是故意劝你们谋反,然后才有了机会出卖你们向雨秋家邀功啊!你们若是不反,依雨秋红叶那一诺千金的性子,又怎么会来找你们麻烦,我又哪有机会飞黄腾达!”

“你这厮!”铃木重意和铃木重秀闻言都是怒发冲冠,在椅子上剧烈挣扎起来,连锁链都是“咔咔”作响。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战国乱世,不是每个人都是雨秋红叶那样一言九鼎的君子的。”铃木重兼伸出手指头来,在两人面来回晃动着,“知道吗?即使你们降而复叛,雨秋红叶仍然没有处死你们的意思。他打算把你们的领地全部没收,然后释放,仅此而已。”

“唔…”铃木重秀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羞愧难当。他之前在反叛时,就觉得降而复叛有违武士的道义,特别是背叛了雨秋平这样一个光明磊落的人的信任让他心里很不好受。一看雨秋平非但没有大怒,反倒是以德报怨,他心里更加自责了。他们这一反,不仅辜负了雨秋平的信任,赔上了杂贺众的领地和这么多兄弟的前途,还让铃木家名声扫地。

“不过,我可不打算留你们活口。”铃木重兼话锋一转,忽然冷笑着从腰间掏出一把肋差,“有你们两个能顶替我的继承人在,我这位置始终坐不安稳。咱们亲人一场,我就亲自送你们上路吧。嘿嘿,斩草除根的道理,我可是明白的。”

“大哥?你!”铃木重秀看着那雪亮的匕首在昏暗的室内反射着油灯的光亮,彻底怔在了原地。他根本想不到,一向孝,人心居然会险恶到如斯程度。

铃木重兼嘴角撇过一抹狠笑,就握着肋差,向着铃木重意走来。铃木重秀拼命挣扎,想要甩开身上的锁链,却是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铃木重兼——

啊?

在下一刻,铃木重秀呆呆地看着铃木重意忽然挣脱了本该把他捆得严严实实的绳索,一下子窜了起来,将大惊失色的铃木重兼手中的肋差夺过,反手一刀就刺穿了铃木重兼的心脏。铃木重意一刀还不解气,反复把肋差从铃木重兼的身体里抽出来,再一刀刀捅回去,嘴上则高声骂道:“畜生!看老子不亲手了解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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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内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后,周围的几个鸦都忍不住冲入牢房,却被天野景德挥手挡住了。一个天野景德的副手见状一愣,有些不解地低声道,“大人,牢内肯定有变故!若是出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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