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隈城后路的求援信雪片一般地送到了正在撤退的织田信长的面前,周围的家臣和小姓都是面如土色,织田信长倒是自顾自地笑了笑。
九桃
“之前余还担心,那些直肠子的武士不会演戏,诈败会被三好家和毛利家给看出来。”织田信长冷哼了两声,随后仰天大笑起来,“现在不用愁啦!谁不会演啊!真的败了!”
“花隈城一丢,万事皆休。”织田信长笑完了之后,神色忽然变得狰狞起来,“余亲自断后!挡住追兵!让久太郎(堀秀政)他们不要管余,立刻回去支援花隈城!”
织田信长话音刚落,一直衔尾追击的三好义贤的阿波众忽然就猛地扑了上来,向着织田家的断后部队杀来。
“来得好。”织田信长大喝一声,随后从腰间抽刀在手,对着部下们高喊道,“母衣众,和余上!余亲自督阵!把他们都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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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织田信长的马印吗…”位于前线的大西赖包有些难以置信地指着对面阵前的那面铜钱马印,“织田信长来前线了?”
“没错,就是他。”大西赖包的父亲,三好义贤家中重臣大西赖武面色凝重地应道,额角微微沁出了一些冷汗。他看着那些活跃在前线、把阿波众进攻击退的勇猛骑兵,低声补充道:“还有赤母衣众和黑母衣众。”
“这是要拼命啊…”大西赖包的弟弟大西赖晴喃喃自语地叹道。由于织田信长的亲自督阵,织田军原本因为后路起火的低迷士气也为之一振,阿波众的进攻也顿时受挫。
“该怎么办?”大西赖包转向自己的父亲,“我们如何打得过母衣众?”
“没什么办法,那就打吧。”
然而,回答他的却不是大西赖武,而是身后传来的一个深沉的男声。大西赖包匆忙回头去看,只见他们的家主三好义贤也同样亲自来到了前线。跟在他身后的,就是阿波众的旗本骑兵。
“没什么好怕的。”三好义贤笑着在自己的老部下大西赖武的肩膀上拍了拍,“咱们纵横近畿、问鼎京都的时候,信长不过还是一个尾张的土包子,如今却怕他怕成这样?”
“实在是羞愧,让殿下见笑了。”大西赖武闻言一笑,干劲十足地一击掌,“都跟我上!别说是织田信长,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也不怕!打!”
“上。”三好义贤亲自率领旗本武士到一线督战,甚至亲自拔刀在手拼杀在一线。三好义贤的举动极大鼓舞了阿波众的士气,一度被织田军压制的阿波众开始反击。从远处看,只见三好义贤和织田信长的马印缠斗在一起,无数武士和足轻前仆后继地厮杀。
大西赖包此刻正冲在最前面,引着大西家的两个旗本武士横冲直撞,直到他遇上了他面前这个织田家武士为止。这个武士的水平也好生厉害,居然以一敌三而不落下风。看他的具足,应该是织田信长的马廻众。
“再来!”那个马廻众一刀挡开大西赖包的一击后,随手舞了个刀花,就再次迎了上来。他一刀向着大西赖包左边的武士砍去,那个武士挥刀格挡,却被震得退开了两步。那个马廻众趁机侧身一刺,大西赖包匆忙一个上撩替他的部下挡开这致命的一击。他右边的旗本武士一个剑步上前,朝着那个马廻众一刀砍了下去。电光火石间,那个马廻众居然猛地出手抓住了旗本的手腕,把那把刀愣生生地给定在了空中。马廻众随后一个扭身,借着力道一把将旗本武士给甩飞了出去,随后又一脚踹开了大西赖包右侧的武士,紧跟着又是好几刀向大西赖包砍来。大西赖包招架不住,刀法散乱地连连后退,好几次险象环生。
然而,就在危急关头,阿波众的阵中忽然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那个马廻众一惊,匆忙跳开两步拉开距离,随后扭头望去——只见远处的花隈城天守阁的位置,此刻已经燃起了浓浓的黑烟。本来大呼酣战的织田军顿时士气大跌,织田信长似乎也为了搞清楚后方的情况而从前线率众撤退。随着三好长庆和毛利家援军的抵达,且战且退的织田军逐渐不支。即使织田家的武士努力弹压,局面还是向着糟糕的方向发展。所有的织田军足轻武士此刻都是心惊胆战,害怕他们后路的花隈城已经被切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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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在看到花隈城起火后,匆忙带着马廻众从前线一路东反,打算亲自去花隈城查看情况。等他抵达花隈城城西的时候,只见明智光秀、前田利家、泷川一益和池田恒兴正被十河一存和荒木村重打得节节败退,而花隈城的天守阁也已经被占据焚烧。花隈城里仅剩的守军,正在东城的二之丸城门附近坚守,不过已经没有能救援他们的人了。一旦花隈城沦陷,织田家大军就是万劫不复。
就在这时,只见从东边开来了一支杀气腾腾的军队,他们打着德川三叶葵的旗号,领军者是一员未及弱冠之年的小将,但是策马奔腾的他却是英姿飒爽。
“吾乃德川三郎信康!”德川信康在阵前来回奔驰着鼓舞士气,朝着他的部下们喊道,“三河男儿们,随我上!杀伤敌军!”
“嘿!嘿!吼!”三河武士们用三声整齐的呼唤回应着他们的少主,跟随德川信康一起绕过花隈城,杀向了花隈城西北荒木村重所部的背后。荒木村重匆忙分兵抵抗,可是德川信康却英勇无敌,一马当先地冲入敌阵。少主如此英勇,德川军将士自然备受鼓舞,朝着荒木军一股脑地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