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4日中午,在竹中重治的强烈要求下,红叶军倾城出动,分兵东进。其中峻岭备、常磐备、鸣镝备沿着官道东进,万钧备和燎原备一北一南从小路掩护侧翼,五个步兵备队呈一个“十”字形,而铜墙备则脱离大部队向着北边的津幡迂回,试图绕路插到上杉军退兵的后路上,配合红叶军主力前后夹击,把上杉军歼灭在俱利伽罗峡谷以西。为了快速推进,雨秋平把所有民夫都留在了尾山御坊,只让辅兵们携带着四天的粮草跟着大军行动。
茫茫大雪中,这支部队扑向了根本不知踪影的敌人。或许此行虚无缥缈,可是所有人都相信他们算无遗策的参谋长,试图抓住那一线胜机。竹中重治顶着高烧,让辅兵抬着轿子跟着部队行进。真田昌幸把所有的斥候和忍者集结在了前军,扩大了庞大的情报屏障和触角,但是一直到12月4日日落时,红叶军都没有追上敌人。
“我们的速度比他们快,他们走不掉的。”竹中重治依旧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明天继续全速前进,一定能在俱利伽罗峡谷之前追上上杉军的别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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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5日凌晨,红叶军就在寒冷的冬夜里披甲完毕,向东起步了。作为大军先锋的峻岭备一马当先,而峻岭备的先锋则是身为峻岭备第一连连长的雨秋殇。按理说,以少主的身份,他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马匹。可是在战阵之上,他却坚持要和他连里的所有足轻一样步行。此刻,他正昂首挺胸地走在第一排,用自己的步伐敦促着周围的足轻跟上他的速度。现在他们走的路,可没有人提前铲雪了。即使是官道上的积雪,也已经没过了小腿肚子,所有人都只能一脚深一脚浅挣扎着快速前进。雪花已经在他们的盔甲上披上了一层白衣,只有头盔顶那些鲜艳的纸红叶未曾被染白。
极寒的气候让峻岭备第一连减员了将近50人,而铁炮更是只有一成还能使用。没有铁炮可以使用的铁炮手,一人都发放了一根长枪,整编成为长枪排继续作战。整个峻岭备里能用的铁炮,也不过50把。他们已经被整编成了一个宝贵的铁炮排,由水原子经亲自统属。而此刻的雨秋殇手上,只有7个不满额的长枪排罢了。
雨秋殇自问,在恶劣环境下长途跋涉而来的红叶军,战斗力已经远远不能和满编满状态的红叶军相比了。因此,军队的士气也就格外重要。雨秋殇不避风雪地亲自走在前线,就是想用自己的表现来鼓舞队伍中的士气——他的父亲这一路上也一直和全军同甘共苦,从来都是冒雪在官道上行进。父亲既然能做到,雨秋殇也可以。
大雪天让人看不见太阳,天色也一直昏暗,让人很难通过气象来判断时间。雨秋殇一边迈着大步子踢着雪,一边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那块怀表——现在是巳时七刻,已经快到中午了。如果不出意外没有迷路的话,以他们的行军速度,预计能在一个半时辰后,也就是申时三刻走到俱利伽罗峡谷。如果竹中重治所料不差的话,他们是可以在俱利伽罗峡谷之前追上上杉军那支人数在10000人左右的别动队的。换而言之,战斗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
雨秋殇虽然只有18岁,但是他也是个历经五年战火考验的老兵了。他明白,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因为紧张而自乱阵脚。他反复调整自己的呼吸,随时留意着周围的情况。一旦四散到周围的忍者和探马传来任何消息,他都有把握立刻做出应对。
就在这时,西北方向忽然有一个人影在晃动,隐约可以看出那是红叶军的斥候。雨秋殇立刻抬起手来,示意全军止步,同时把目光投向了那个策马奔驰而来的斥候。可以看得出来,他此刻非常慌乱。
雨秋殇见状心下一紧,莫不是作为先锋的他们漏过了敌人,反倒是西北方向掩护侧翼的万钧备先一步遇敌了?
事实证明,比他想得还糟糕。
“少主!大事不好了!”那个斥候在雨秋殇身前翻身下马,凑到雨秋殇耳边试图低声汇报讯息,可是颤抖的声线还是让音调不自觉地高了起来。
“万钧备阵前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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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巳时六刻,万钧备军阵中。
北畠景家有些讶异地看着远方侦查的斥候和忍者接二连三地向着万钧备这边赶来,一个个黑影在白雪和雪原上格外显眼。他们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居然全数返回赶来通报。
“发生了什么…”在这些斥候策马赶回万钧备阵中前,北畠景家注定无法知晓前方不可见的那片雪雾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这么多的忍者和斥候大惊失色。不过,他并不需要困扰太久。在他的斥候和忍者赶回阵地前,他就已经用他那铁炮手才会拥有的敏锐视力看到了雪雾里的那团黑影和背后腾起的碎雪。
以及黑影上空高高飘扬的那面旗帜——
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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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毘’字军旗!”
“是上杉谦信本人!”
“是越后骑兵!”
“天呐!”
“怎么可能?上杉谦信怎么在这里?”
“不是应该只有别动队吗?”
“遭遇伏击了吗?是中计了吗?”
万钧备阵中的足轻们在看到那面军旗从雪雾中杀出后,瞬间惊呼出声。他们不会忘记,那面军旗引领着凶悍的越后骑兵对他们神出鬼没的袭击在之前给他们带来了怎样的重创。
“糟糕了…上当了。上杉谦信在这里的话…俱利伽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