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郎推着手推车冲过了平坦的官道,不得不说雨秋家整修过的官道走起来是真的舒服。推过官道后就是一小段下坡,小五郎也接着下坡的速度一路猛冲,但是有两大袋米从车上颠了出去。小五郎心里咯噔一下,担心着这一幕会被军奉行看到,导致他到手的一两半银子最后只被算成了一两。
千代川对岸高地上的火力一刻都没有停过,刚才还主要是攻击毛利军的战兵,但是在察觉到辅兵的异动后,越来越对的弹丸开始向这些手无寸铁的辅兵招呼过来。小五郎身前和身后一直有辅兵在不断地倒下,鲜血飞溅到了小五郎手推车的粮袋上,可是小五郎却连片刻都没有动摇过,他周围那么多向前冲的辅兵也没人停下。哪怕是把空车推过去那也是一两银子啊!一两银子就以为着全家从此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反正现在退回去也不一定能安全,那还不如咬牙冲到底。
小五郎自己都有些诧异,自己为什么一直坚信着自己可以活着回去。他一开始也试着躲避射来的弹丸,但他发现自己的反应速度根本办不到后,就索性闷头向前冲去了。千代川畔的滩涂地有些不那么好走,但是所有的辅兵都在往前冲,小五郎又怎么甘心落于人后?
一勺深一脚浅地推着手推车,顶着枪林弹雨冲到了千代川畔,小五郎狠狠地把手推车往河畔的下坡出一推,看着手推车朝着河里冲去。不过不断响起的铁炮手和战场上的硝烟还是唤醒了他心底的恐惧,一溜烟地向后逃去。毛利军的辅兵们也像小五郎一样前赴后继地将雨秋家辅兵先前遗落的手推车推入了千代川中,一时间水花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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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军的异动很快被沿着官道一路疾驰而来的传令兵传达给了雨秋平,雨秋平听到一半心下就已经大概明了,同时把目光投向了官道边静静流淌着的千代川——水位已经在逐渐降低了。
“堵塞河道,让千代川的水流下降到可以让大军通过的程度,从而让正面的吉川元春可以率军强攻羽柴殿下的阵地吗?”雨秋平敏锐地察觉到了吉川元春的战术,“都是武田信玄玩剩下来的了啊,当年三日町合战我就吃过亏了。”
“殿下,那要夺回官道,立刻疏散河道吗?”劲草备备队长新显成亮匆忙凑到雨秋平身旁,“不然羽柴殿下那里…”
“不用,让他堵,顶着毛利军的火力疏通河道,可是要死不少人的啊。”雨秋平非常果断地摇了摇头,低声下令道,“派传令兵告诉佑东,在酾酒备全员集结后,不要急着抢回官道或是疏通河道,在那里和敌军对峙就行了。”
“那我们要回去支援吗?”新显成亮指了指回路的方向,“我们这两个备队回到前线后,再加上留守大营的天河备,就可以挡住毛利军的主力了。”
“不用。”雨秋平再次干脆地拒绝道,“我们不回去,天河备也必须留下当预备队。”
“咦?”新显成亮不解地脱口而出道,“那羽柴殿下那里怎么办?他只有15000人啊,吉川元春手上可能有25000人呢。等到河水浅了,毛利军不就可以直接渡河了吗?”
“河水浅了之后能渡河的只有他们吗?横在咱们面前的河流不是同一条吗?”雨秋平笑着用手指了指身边水位正在缓缓下降的千代川,“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等到水位降下去后,我们这两个备队抢先渡河到千代川西岸,威胁吉川元春的侧翼。我看他敢不敢渡河,敢渡河我们直接一个侧击他就完了。”
“告诉羽柴殿下,让他先顶着。实在撑不住了,天河备就去支援他。”雨秋平非常警惕地看了周围环绕着的群山,“不清楚会有什么突发事件,我必须要留下一支预备队。”
“另外,让酾酒备盯紧了,可别在我们渡河时让毛利军把河道疏通给我们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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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八年(1580)10月1日上午,巳时六刻,吉川元春的本阵内。
就在不久前,面前千代川的水位已经因为上流的堵塞而下降到了可以淌水而过的地步了,不过吉川元春却不得不取消了原本从正面冲击的计划。
“父亲…”吉川元长面色凝重地对站在本阵里一动不动的吉川元春道,“河道是叔父以巨大伤亡为代价才堵塞的…我们要是毫无作为的话,这一切不就白费了?到时候怎么和叔父交代?”
“雨秋红叶岂是浪得虚名,我们的计划估计已经被看破了吧。”吉川元春双手抱胸冷笑了一声,看向了千代川上游正在渡河的劲草备和铜墙备,“有那两支备队的红叶军在侧翼,我们任何一个轻举妄动就是要全军覆灭的份。”
“那我们先去打他们?”吉川元长提出了一个可以作为替代的方案。
“那正面的羽柴秀吉也不会干看着。”吉川元春又是干笑了两声,不爽地一握拳,“这仗都打到整个程度了,那雨秋红叶居然愣是沉得住气,在本阵里还留着整整一个备队的预备队…咱们的计划搞不好要泡汤了啊。”
“不管了,必须要把那支备队引出来,哪怕要付出重大代价也在所不惜。”吉川元春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狠狠地用手锤了锤胸甲,低声道,“熊谷大人,正面羽柴军的防守就交给您了。如果羽柴军冲过来,务必要挡住。”
“遵命!”熊谷信直抱拳应道,将头盔带上了自己发鬓斑白的脑袋上,转身就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来吧,我们的目标是雨秋红叶的马印。”吉川元春随手拎